周显神清气爽地出了杨府,在众人面前得意地抖了抖两张条子,打个响指,“跟着本官去兵部!”
田主事一看周显到了,立刻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就如怒放的菊花一样,“驸马爷日理万机,为国操劳,连衣服都没换,啧啧,下官万分敬仰啊!杨阁部又批条子了?”
第一次卖军械欠的三万两银子压根就没给,可答应田主事的三千两银子却送到了他家,时不时地还送些新鲜菜蔬,那可是二三两银子一斤的东西啊!街坊邻居无比羡慕,亲戚朋友都夸,田主事甭提多得意了。
“这次还要麻烦田主事,”周显递过的条子下面依然附有一张百两的银票。
“驸马爷太客气了,”银票照收,东西随便拿,反正杨阁部开了条子,田主事看着那近百辆马车,这周大人真令人羡慕,和杨阁部这么亲近的人也就是他了。
火器装满了上百辆马车,仓库里仍有剩余,周显不得不佩服杨嗣昌,辽饷、缴饷收的狠,还真就没白瞎,给兵部攒了不少家底啊。
周显让鲁二郎先带着马车出城,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尽管天见擦黑,街上仍然人来人往,酒楼、客栈都点燃了灯笼,在灯光的照耀下,门口的小贩吆喝着,叫卖着,几个孩子从身边跑过打闹着,京师的热闹哪都比不了啊,本想躲着李自成的周显,心中突然生起想要守护这片安宁祥和的愿望。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刑部大牢的门口,“干什么的?牢房重地,闲人回避!”几个衙役本要下班,却见到周显一行人过来。
“这是杨阁部的条子,本官要来提人!”周显也不废话,直接把杨嗣昌的条子递了过去。
“请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
过不多时,一个刑部司狱出来了,周显一看乐了,绿袍从九品,吾道不孤啊!
周显连忙下了马抱拳道,“通州巡检周显奉杨阁部之命提犯官前往军营戴罪立功,杨阁部明天就请旨,请大人通融一二。”
周显!人的名树的影啊,这个大名谁人不知,气哭薛阁老,计除岳托,锤杀高起潜,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中已经传遍了。
这个刑部司狱不敢怠慢,“周驸马此来,那个……蓬荜生辉,请随下官来。”
周显随着司狱和衙役到了一所牢房前,司狱拿出钥匙开了锁,“周驸马请自便,下官告退。”
周显进了牢房,还不错,这间牢房收拾的挺干净,有桌有床,没有什么气味,一圈火烛也照的明亮。
桌前坐着一个中年人,没有穿官袍也没穿囚衣,穿着普通的圆领长衫,三缕短髯,仪表堂堂,不对,应该是中年帅哥,这个人非常帅,年轻时肯定有不少风流债。
“小弟周显拜见孙大哥!”周显这声称呼把孙传庭叫愣了,这周显听说过,孙阁老的弟子,在京中也有些名望,自己的部下和他的庄子还有些不愉快,只是在孙阁老的劝说下和解了,可这大哥又从何叫起?好像自己比他爹都大。
“原来是周大人,今日相见果是少年英雄!”这周显顶盔贯甲,左悬刀,右配铳,浑身上下满是泥浆,白色的披风都变成了灰色,分明是跑了几百里路来的,连衣服都没换,这份精神,孙传庭佩服。
“可你我之间兄弟相称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