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性格好爽,又长期在军伍之中,一副武人的性格,扶起周显道:“明燚无须多礼,赶紧给某家讲一下,你说的那个燧发铳是如何想出来的!”他倒是个急性子,进庄时看到燧发枪爱不释手,也试射了几次。
周显还没答话,蔡鼎就满脸冰霜的走上前:“周巡检诋毁圣人,老夫需要一个解释!”
孙承宗一捂脸,这一路上的口舌都白费了!鞑子退兵后,那些书生们也纷纷告辞返乡,就连已经参加巡检司的也走了两个,周显虽然心有不快,但风度不能丢,不仅送给盘缠干粮,路远的还派人护送。
这些书生虽然不愿为周显效力,也不同意周显以书生为教官的思路,但在思想上却接受了周显的观点,那就是朱子虽为大儒,但却不够当圣人,他的圣人是狗鞑子封的,汉家读书人不承认!
这蔡鼎是清源学派领袖,继承的是朱子学说,是程朱理学最坚决的扞卫者,在理学派当中也是独树一帜,出的人才绝大部分都是清官,同官商勾结的东林学派大相径庭,是真正的清流。
蔡鼎一路北上,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早已气的七窍生烟,刚见到孙承宗就大吵大嚷,孙承宗已七十有七,国家大事都操不过来心,哪有闲心去管周显诋毁朱子、程子的,能杀鞑子就是好弟子。只得一路解释道:学派不同,理念不同。
蔡鼎刚刚消点气,进庄后又差点被气死,赵广德为书生们送行时还不忘大放厥词:“诸位好友,我等也是共患难一场,在这里小弟说几句心里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关学的张圣人所言,被程朱等人无耻窃取,诸君当洞察其奸!”
这边的陈学谦、李庆也不忘煽风点火,“吾等在此为国御敌,治理天下、教谕万民,就交给诸君了!”
尼玛,干的太绝了,这是要挖程朱理学的祖坟啊!蔡鼎刚要去和这群书生拼命,却被孙承宗、茅元仪苦苦劝住,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周显吧。
听孙承宗和茅元仪解释了半天,周显才明白怎么回去,闹了半天原来是朱熹的徒子徒孙到了。
周显懒得废话,直接放超必杀:“朱子是鞑子皇帝封的圣人,小子是汉家人、汉家官,绝不听狗鞑子的伪圣旨!”
“竖子无礼之甚!”你的意思就是老夫听鞑子皇帝的圣旨喽,对蔡鼎来说,这话比刨他祖坟还狠,蔡鼎只觉得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出。
卧去,这老头气性这么大,都吐血了唉,孙承宗也气的胡子老高,一巴掌拍过来,“混账!还不快给蔡先生赔礼!”
茅元仪也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风轻云淡、一派世外隐者高人模样的蔡鼎竟然被气吐血。
几人连扶带抬赶忙把蔡鼎送到客厅坐下,又是赔礼又是敬茶,蔡鼎缓过来后也不言语,掏出一大堆龟甲、八卦等占卜物件,恨恨道:“辱骂圣人,诋毁儒道,老夫倒要看看你周明燚是何等下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