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暗暗给沈修御竖大拇指,余光再看沈萧,他果然气势软了几分,话锋一转道:“听闻开府的日子定了?可问过司天监?”
沈修御摇摇头,“不过是寻常皇子另立府邸罢了,到时只需将该拜天祭地的礼做足即可,不办宴席自也不需定什么吉时。”
“哦?”沈萧口气略有意外,“庆贺还是要的,在众臣面前认个脸,以后朕让你办差,也能便宜些。”
“儿臣结交众臣作何?”沈修御浅笑,在月光下仿若遗世独立的仙人,超然物外,“朝局复杂,儿臣志不在此,只要能于府中赏花弄月,时常去游行天下便满足。”
沈萧凛眉怒目,“你是朕的儿子,注定要有鸿鹄之志,怎可偏安一隅?!”话落吩咐新晋的太监总管去操办宴席,更是喝斥沈修御务必配合。
沈修御敷衍答应,寻个理由便告退离开了,似是对此十分厌烦。
沈萧没拦着,走时,洛染分明见到他眉眼里藏起的安心惬意。
看来,这位多疑寡恩的皇帝,现阶段是不会再防备沈修御了。
洛染心中略安,在沈修御安排的住处养精蓄锐,只等明日再想毁灭证据的事。
可天刚亮,她就被忽然闯入的侍卫提溜着耳朵丢进院子。
睡眼惺忪间,洛染有些忘了自己是在异时空,发了一通起床气。
“哪个混蛋打扰了我的美梦!”
说着摆出自由搏击的架势,作势就要同人打一架。
啪——
御前侍卫首领方琦直接甩过一个耳光,“皇后娘娘要调查昨夜偷进凤禧宫的贼人,你个没品没阶的小太监敢这般没大没小,我看就是你!”
洛染眼冒金星,踉跄着在原地打转,脑子也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跪地甩锅给沈修御,“首领大人恕罪,奴才昨日陪殿下饮酒,吃醉了。”
方琦冷嗤以对,洛染继续辩解,“大人方才说贼?奴才怎么会是呢!奴才整晚都和殿下在一起,不信你去问殿下!”
想来都是去过凤禧宫的人,沈修御是会吃下这哑巴亏的。
然而,她忘了沈修御在这宫里从来就不是可得庇护的大树,方琦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将她五花大绑,“送去凤禧宫,娘娘要亲自审问。”
到了凤禧宫,皇后黑着脸端坐凤椅,正殿里尽是格格不入的各种刑讯工具,每一个都锃光瓦亮,还带着血迹,一瞧就是已经‘伺候’过N多人了。
洛染缩紧身子,“娘娘这是做什么,奴才当真不知贼人的事啊!”
皇后没说话,由她身边的掌事宫女开口道:“内官若不想吃苦,只需帮娘娘一个小忙。”
呸!鬼才信,要是小忙何苦要吓唬人,还用捉贼当幌子?
洛染颔首低眉,眼底讽刺,“奴才不过是个蝼蚁般的人,能帮到娘娘什么。”
宫女上前几步,刻意压低声音,“内官在三殿下处当值,一定见过不少臣下出入往来。”
她丢下一纸笔墨,“只要你将那些臣子的名字写下,娘娘定给你谋个比跟着三殿下更好的差事!”
原来那诬陷的证据尚未成型,竟是要借她的手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