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太监降职,难道不应该被高一级的大太监狠狠欺负吗?没人欺负他,他为此感到好生寂寞。
或者说,感到不安。此地乃是皇宫,是天下最最勾心斗角之处,怎么可能会有安逸给她?越是安逸的生活,其背后往往越暗藏汹涌。
那太监摇了摇头,“这里没你要干的事,你的事在外面,别来烦我。”
什…什么意思?敢情他在这里看了半天太阳,都是白看了?看了场寂寞?洛染松开抓住他的手,僵硬的往太监指的门外看过去,那里堆了一堆的桶,仔细数来,桶有几十个。
什么意思?让她刷桶,还是打水?如果可以,最好还是刷桶吧,他还不想一下打几十用水,这样未免也太累了。
等到了桶跟前,洛染捂住鼻子,为自己刚刚的念头感到了深深的歉意。她不该乌鸦嘴,说想刷桶的。这特么全都是尿桶屎桶,臭的人直想当场吐出来。就算打水也比这强。
洛染忍了,他的想办法再回到沈修御面前才是。
就在她捂着鼻子刷马桶的时候,突然在这时,有人突然走过来,毫不留情的踢翻了她的马桶:“什么东西,在大门口刷马桶,晦不晦气?”
她刚刚刷好的桶,什么玩意儿?洛染抬头,看向来人,这人是位太监,比起他的趾高气昂,他的娘里娘气更为突出。
尤其在这么臭的坏境下,他身上的脂粉香气还能这么突出。香臭交加,好生令人作呕。
洛染站起来,“刚刚你是用哪只脚踢的?”
“你管爷爷是用哪只脚踢的?赶紧把桶搬走,别再在这儿刷了,爷爷我看见你就觉得想吐,娘里娘气,活该做人身下之物。”
“哦,不看脸我当是哪位粗鲁的宫女来同我说话了,一看脸连宫女都不是。也不知道身上哪儿来这么大味道,连臭味都盖不住。”
“你说什么?”那太监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刷恭桶的太监都竟能对自己这般不敬,便咬牙道:“来人,给去掌嘴!”
“我看谁敢打我,莫要忘了,我可是三殿下身边儿的人,打我就等于是在打他的脸!”当然,她之所以这么说,才不是为了寻求沈修御的庇护,她只是想拱个火,让对方先打自己,如此以来,她也好有个正当的理由收拾他们。
果不其然,她这一拱火,对面那太监便捧腹笑了起来,“一个冒没长齐的太监,不过是主人垂怜,睡了你几觉罢了,你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刷恭桶的凤凰?”
“听你这意思,似乎熟练得很啊,莫非是过来人?”洛染眨了眨眼。
“你!好大的口气!来人,给我打!”
那太监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几位便冲了过来。洛染二话不说,一盆皂水泼在他们脚下,便把身边的恭桶都扔了过去。太监们脚下打滑,身上更沾了不少恭桶的粪,他们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于是,他们无能狂怒之下,就都忍着身上的臭味儿冲向了洛染,一副要同她拼命模样。
就在这时,有人喝了一声,“住手!”
见那些人还不肯住手,来人一鞭子过去,打中了不少癫狂的太监,“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呢?!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太监们挨了打,便都纷纷住了手。也在这时,洛染一下子顿到角落里,委委屈屈的颤抖着身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要打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