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浑与张郁青并辔而行,进入小城中主帅的牙帐。三人落座,慕容浑、副将普天、与张郁青喝了两大碗酒,又吃了一根羊腿。
张郁青问:“大王子为何在此地驻扎?”
“奉辽西都护府王浚之命防御段部。”
“区区两千兵如何抵御段部?”
慕容浑道:“我慕容部只有一万户,可用之兵不过八千。段部三万余户,士卒两万余。虽然实力悬殊,但是分兵两千已经是极限。我等又遭白狼山山匪侵扰,士气十分低落,刚才兄弟箭射白狼山,一展雄风,令我部士气大振。”
张郁青道:“这里有山匪?”
副将普天道:“白狼山山匪有上千人,熟悉地形,劫掠军资,尤其是为首的山匪灰胡儿武功厉害,难以应付。今日他更是猖獗,竟然杀死10名巡查士兵。”
张郁青道:“何不大军进山剿灭山匪。”
普天道:“灰胡儿颇为滑头,大军进剿,匪众便逃匿入深山,我们几次进山连人影也没找到。若是我等再运送军资,灰胡儿是必然要劫掠。”
慕容浑道:“段秀一直被段末波和段文鸯压制,如今新晋将军,争功心切,我们探知段秀率士卒五千已经摸进冷家窝,今夜必来劫营。张郁青兄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昔日擒杀襜褴王,大王子豪勇冲阵!张郁青心中敬佩,今日能与大王子并肩杀敌,遂我心中之愿。况且,慕容部乃是为辽西都护王浚镇守此处,我家公子王毓是王浚之子,我此番相助大王子便是为我家公子出力。”
乾晴道:“古人荀彧有驱虎吞狼计,今日我有驱匪杀敌计。山匪贪图军资,段秀贪图军功,普天将军派小队骑兵以羊肉为饵,诱山匪来攻;大王子率部佯败诱段秀进山。白狼谷便是两军遭遇之地,我等只须在崖壁之上坐看鹜蚌相争,待时渔翁得利。”
众人称善。
是夜,段秀仰仗兵多,夜袭白狼城。段秀眼看慕容浑溃败,狼狈而逃,挥军追击。段秀亲率大军追击,杀至白狼山山谷,迎面便是一军迎击,猝不及防,步兵与山匪胶着在一起。黑夜之中,唯有星光,众人乱作一团。慕容浑率队只管,乱箭射入谷中。敌军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慕容浑道:“那骑白马者便是段秀。”只见段秀异常勇猛,驱兵掩杀,山匪纷纷败阵。慕容浑大喝道:“张郁青兄弟守住此山头,我率孩儿们帮帮那灰胡儿。”只见慕容部骑兵如同猛虎下山,自侧翼破阵,将段秀部曲拦腰冲断。段部遭遇伏击,不知敌兵多少,军心大乱。哪知那段秀竟是天生神勇,杀散山匪,复又转头冲杀慕容部。张郁青大急,引弓搭箭,一箭贯穿其脖颈,段秀栽倒落马。乾晴命五十士兵在山谷之上大喝:“段秀已死,降者不杀!”山谷回响,后排段部士兵后撤,逃出山谷远远去了。
黎明时分战斗结束,众人打扫战场。一千山匪几乎全部战死,唯有灰胡儿不知踪影。段部两千士卒战死,其余溃散。慕容浑道:“段部尽出勇将,段秀乃勇士也!唉!可惜可惜!”张郁青道:“勇士辈出,各为其主!”慕容浑道:“勇士虽多,皆不如乾晴姑娘运筹帷幄,驱匪杀敌计,一箭双雕,妙极!”再看乾晴却已经在马背上睡在张郁青怀中。
深夜,忽然拓跋猗卢、慕容廆浑身是血闯入营中。慕容廆见到慕容浑嚎啕大哭,道:“父王病逝,叔父慕容耐自立为单于,命乱兵追杀我;幸亏前来看望姑姑的拓拔猗卢发现,我们逃了三日方才寻找到兄长。”
拓拔猗卢哭道:“姑姑和姑父都死了。”
张郁青听闻慕容涉归已经去世,想起往日英勇老将模样,不由心中一酸。
慕容浑道:“二弟,姑表兄,不要悲伤,你我杀回大棘城,为父王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