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青未料她会夏语,遂道:“冒犯贵境,特来致歉。”
“听闻匈奴追杀魏军报仇,将军意欲何往呢?”
“河西!”
媿新月道:“匈奴我族有血海深仇,我族愿助将军一臂之力,但是有一个条件,此人留下为人质。”
王霁云洒然笑道:“能为媿公主的人质,在下求之不得。”
张郁青率百余人出沙漠至黑窑水小镇,这里散居着百户乌孙、月氏后裔,依靠一口黑窑滩为生。镇上可遥望合黎山、龙首山,自两山峡谷即可进入张掖,张郁青率队休憩。
夜间,忽有数百驼兵自东方袭杀而来,张郁青率疲惫之兵杀出血路,向西遁逃,抵达弱水。在弱水旁的芨芨村暂时修整,匈奴人称这里为毛目。阳光温煦,空气湿润,弱水清澈见底,两岸胡杨、怪柳茂密,野鸡、野鹿、青羊出没。河畔浅滩是甘草、苦豆子和繁密的芦苇,鸫鸟、文须雀一群一群安闲觅食、嬉戏。远处林地还有野狐、野狼、野骆驼,水面天鹅、野雁、野鸭游弋翔集。
不远处的居延泽正在面临恶战,右谷蠡王屠耆、沐楼山(洪果尔山)句林王、沮渠王等正围困。居延泽,曾经是乌孙、月氏的牧场,匈奴居延王、休屠王、浑邪王也曾盘踞于此,自秦朝李信破河西,便建立要塞,北宫错破两国,复修复居延塞,扩建三百里,建立七个嶂塞,五十堡垒,一上千个烽燧亭障,弱水岸三十里一塞,八百步一烽燧。
如今牧野珉被围困在居延塞,居延塞向南则是肩水金关,与阳光、玉门关并称河西三关,扼守河西大道,四郡官兵镇守在肩水金关,龟缩在内,也不敢向前。
张郁青叹道:“牧野珉守城尚可,出击却是力有不逮。眼下河西匈奴人四散游动,河西士卒却无人敢出击。”
河西气候变幻莫测,艳阳天化作狂风暴雨,弱水化作洪水汹涌流动,匈奴追兵短时间无法渡河。
风过庭道:“我们向南进入酒泉吧!”
张郁青道:“匈奴驼兵对这一带地理十分熟悉,我们好不容易甩脱他们,若是南下怕是一头扎进埋伏圈噢!”
唐果果道:“不错,他们在黑窑水有备而来,又能一路追踪至此。他们不仅熟悉河西山川,而且有一套追踪方法。”
张郁青道:“向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