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就却道:“匈奴呼揭王掠夺康居民众为奴隶,沙陀人石族乃我宗亲,愿为前部深入呼揭,联络石族人以为内应。”
“沙陀人可靠么?”
“沙陀人与呼揭乃是世仇。天山与金薇山之间有大碛,又称沙陀(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其族人以金娑山(尼赤金山)的金矿而致富,遭到呼揭人征服为金奴,是匈奴王庭黄金来源之一。呼揭王下达过针对沙陀人的屠杀令,‘除女人、婴儿外,一切高于车轮之人,尽斩之,取其头骨、人皮以献黑神’,以其头骨为器,甚至取死者之脊柱、内脏为其祭祀之用!又以人皮,制为祭祀之人皮鼓乐器物。呼揭王用七千头骨堆叠成小山,震慑金娑山的金奴。”
忘忧公主道:“张郁青率乌孙大兵十万出阿拉套山,窦融五万大军出白水涧道,越沙陀,围堵其后路,破呼揭王部,联军出金薇山,可直击匈奴单于王庭。丁零出兵3万击其北,坚昆出兵2万击其西。”
阿拉套山与马依力山之间的阿拉山口,乃是呼揭领地阿拉湖和艾比湖连接处,此乎乃丝绸之路北线的必经之地,这里虽然偏远,却避过了西域诸国的税收盘剥,只需经过乌孙国,乌孙在忘忧公主的主持下善待商人,轻税而礼遇。另外金薇山产金矿,贩卖商货多得黄金,再加上张郁青在西域的战争使得商人们更加愿意走北线。阿拉山口东过了石漆河(精河)便是车延、恶师,匈奴人在此屯田酿酒。
恶师乃乌贪訾离国旧地,玛纳斯河产玉石和黄金。郁立,单桓, 孤胡,乌贪訾离等天山北小国皆为车师所灭,如今是匈奴招募安置流民之处。
在阿拉山口的艾比湖畔有一座客栈,属于乌孙、呼揭、日逐王三不管地带,但是三方都默认了这个客栈的存在。这儿客栈原本是乌孙的驿站,因乌孙、呼揭、郅支三方谈判而主动退让为无军区。
车延人、恶师人,乃乌贪訾离国的贵族之后,以黄金贿赂乌孙购买此处,化作了客栈。匈奴和乌孙的关系非常为妙,呼揭王、日逐王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对此这里是有奄蔡人、黎轩人、阿兰人、康居人、罗马人、波斯人、印度斯坦族、塞人、月氏人、呼揭人、匈奴人、魏人、丁零人、坚昆人等,都是奔着丝绸之路财富机会而玩命。
丁零有翟狄大姓,康阿义屈达干,康居人信奉善恶双神,其恶神有爪牙,以硫磺为食,吞吐酸液,喜食人心
所以当张郁青、北宫钰、丘就却、荒原舞出现在这个客栈,一点点也不扎眼,甚至客栈中连回头的人也没有几个。客栈中充满了羊肉膻味、貂皮的腥味、商人的汗味、安息的香料味、浓重的孜然味等等。客人吃饭、赌博、赛力、喧哗皆在这诺大的客栈,足容千人的大堂曲曲折折横贯山脚,远处的艾比湖的送着湖水的咸味和水草清香味。密密匝匝的客房使得这里更像一个小镇。
荒原舞肩膀上的猎鹰便是最为明显的信号,猎鹰的眼罩、黄金链饰皆表明了乌孙神鹰族的身份。早已经潜入客栈的纳禾雅和一名满脸黑色胡须,几乎看不出真实样貌的沙陀人正在角落饮酒。
张郁青一进入大门,那大汉打招呼道:“噢!来自中原的贵客,我是侯骨景,请随我来,我的主人正等着您最好的瓷器。”
丘就却道:“带我们去见你们的主人。”
这时一名坚昆蛮女,拦住张郁青和丘就却等人,笑道:“进门五两铜钱。”说着,摸了摸胸脯上的金牌,显示自己乃客栈的人。
丘就却抛上十两、枚银币道:“这五两是客栈主人的,另外无量是赏你的。”
坚昆蛮女喜笑颜开,媚眼道:“一看就是来自巴克特里亚的大爷,比银币上的骑士还要英姿勃勃呢。”
丘就却哈哈笑着带领众人向约定的后排客房走去,跨过水渠和一条晶石铺成的小路,进入土夯的客房,两名大汉起立迎接,皆是高鼻多须,深目睕睕。
为首者道:“在下石宗,这位是我的兄弟尔朱翃,再加上侯骨景兄弟,我们三人便是沙陀奴隶的三部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