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咏未料他还有如此苦楚,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他,只得听他哭诉。
结成秀康哭道:“德川家康偏爱侧室于爱之方,为了让三男德川秀忠继承家业,竟然将我送到丰臣秀吉帐下为人质,逼我认贼作父,成了猴子太阁的养子,如此一来剥夺我对德川家的继承权。这个老狐狸!老乌龟!懦夫!阴谋家!”
柳之咏听他痛骂德川家康,不由心惊。
八条皇子道:“我说秀康君,你比我幸运啊!我堂堂皇子还不是也被威逼做了丰臣秀吉的养子。但是你还有继承权的可能,我却从收养之日就明确没有家业继承权。哈哈!当时我看见你和小早川秀秋继承丰臣家的希望,我是多么羡慕啊。”
结城秀康道:“未料淀夫人生了秀赖,大家的希望全部落空!哈哈!”
八条皇子和结城秀康两人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奈、自嘲、怨恨和悲伤。
结成秀康道:“这些年我东征西讨。关原合战,我独挡下野宇都宫氏和会津上杉氏。若非如此战功,德川家康才不得不封我为越前国北庄六十七万石,升为正三位权中纳言。
八条皇子道:“但是德川家康他立即重建了琵琶湖东岸的长滨城,由内藤氏重兵守卫。他在怕什么?他无非担心大阪的丰臣秀赖发动战争,你这个义兄与之相呼应罢了。”
结城秀康笑道:“可笑啊!可笑!我是他的亲儿子,他却如此防备我!”
八条皇子道:“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小小一瓢虫,所幸战争已告终,残兵我犹生。”
柳之咏道:“素闻阁下军略超群,天下无双,纵是立花宗茂、真田幸村也是时常赞叹。”
“出身卑贱自当加倍努力,没想到却落得人人忌惮德川家康也对我疑心重重,大将军秀忠在处心积虑想要杀掉我。”
八条皇子道:“中纳言大人,你醉了。”
当夜柳之咏、小野夜雪、八条皇子、结城秀康就在寺中禅房居住。
次日,三人正坐在院中闲谈,这时一名僧人边行边吟走来,道:“自笑十年行脚事,瘦藤破笠扣禅扉,原来佛法无多子,吃饭吃茶又着衣。”
八条皇子道:“圆珍大师,这是来点化我们么?”
圆珍笑道:“两位身份尊贵,保护不周啊!”
八条皇子道:“快别这么说。还要感谢天台宗一直以来对我的好兄长的保护呢。”
圆珍道:“说来天台宗也是来自中土,我曾经三次到中土天台山拜见天台宗清观禅师,学习宗派教义。不知这位中土雅士可是了解天台宗?”
柳之咏心中一动,似乎有所音响,但是飘渺难捉,道:“我曾经失忆,中间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都忘记了。不过天台宗我也似乎记得过。”
柳之咏道:“越前中纳言大人,佛祖最能消融武者戾气。中纳言武名威震四岛,若是专心佛事,痴心禅学,则可解困厄之祸。”
结城秀康眼前一亮,问:“请问如何告知天下而又造作呢?”
柳之咏道:“圆珍大师邀请天台宗清观禅师来倭国讲佛,举办一场空前大法事。有请大御所莅临听佛。”
结城秀康道:“此事已定。圆珍大师撰写法帖,邀请请全国寺院主持和高僧前来参与法典大会。我亲自去邀请父亲大人主持法典礼。”
结城秀康兴冲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