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谟海位于布尔汗布达山与积石山之间的峡谷,乃是环湖地区和黄河源区唯一通道。此刻青草一寸长了,三人依附茶卡河向大非川东部,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黄色格桑花正艳得触目惊心,细细碎碎铺满大地。三人走到了夜里,准备在香尕湖扎营,忽然见远处有打斗之声。李坏仔细观瞧,对方竟是涪心慈,背负竹笈,手中一条白练正和羌人搏斗。李坏飞身过去,打散了三个羌人。
李坏道:“沈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关中瘟疫,百姓受苦,我来采摘虫草。”
“这里极其危险,羌人野蛮与彪悍,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杀人的人还有善念么?”说完涪心慈头也不回走了。
“你去哪里啊?”
“那边坡地墒气饱,必定虫草多而肥大,我夜宿那里。”
寒冷滞重夜色笼罩了远处山峦,夜空星星银河清晰。跌宕起伏的坡野沟岔,藏着豹子、孤狼等猛兽,草地旱獭忽然发出孩子般呵呵的傻笑,夜色的旷原恍若无间地狱。涪心慈踩着牛羊小道,走向远处山坡。那孤单的背影单薄而楚楚可怜。但是她为了瘟疫,冒着生命危险,毫不畏惧。
次日向西,地势越来越高,冷瘴侵体,李坏感觉肺部疼痛,头疼欲裂。三人翻越河卡山,时,忽见涪心慈倒在前方。李坏救其她,涪心慈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赵丰国道:“千万不要让她睡着,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我们速度下山,会好一些。”虽说速度下山,但是此地距离山脚还远,焦急之际,忽见一头白牦牛奔来。李坏身手矫健捉了那只牦牛,意欲令涪心慈骑行,奈何牦牛野性不驯。
涪心慈低声道:“我有河西红衣教圣药,红衣教徒说:此药可破除迷障,魂魄出窍,浮掠仙境,驯化生灵,可以一试是否可令其驯服。”
涪心慈勉力喂食,白牦牛通灵的眼睛与涪心慈对视,逐渐安静下来。李坏抱着涪心慈骑在牦牛背上在奔驰,如履平地,疾驰之中不感颠簸。两人下了河卡山,来到大河坝,地势稍缓,李坏便放了那白色野牦牛,但是那牦牛犹自跟着两人走入黄清河中,涪心慈加以驱逐,牦牛才三步一挥手折返。
李坏黄清河取水烧水,为涪心慈饮用。
李坏道:“姑娘为何还要前行?”
“乌海城有种草药叫黑玉草,乃是黑玉断续膏的主药,可以治疗骨折如初。”
“谁骨折了?”
“翟家大小姐翟碧宁为了寻找仇人,滑下山坡,右腿骨折,成了跛子。这黑玉断续膏可以令之复元。”
李坏沉默不语。
“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我曾经告诉她你是好人,令她不对你的警惕,害得他的父亲和弟弟惨死。我对不起她。”
李坏道:“杀人的是我。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如此冒险了。”
“减轻罪孽是我医者本分!”
李坏适应了高原反应,背着涪心慈,穿过雾气笼罩鄂拉山口,经过温泉,来到莫格让雪山下的列谟海,这是一个苦咸海,湖水结冰,白色的碱层层露出土壤,。天气变化无常,晴雨不定时而滚滚乌云,雷雨阵阵,时而中阳光照射,温暖和煦。积石山在北侧耸立,纵列如洁白无暇的高大墙壁,昆仑之丘与昆仑之墟是青海高原的边界线,再向前则是黄河源头的五花草甸。
出了山谷,眼前突显美景,碧蓝的无边水面,青翠的连绵起伏大山,血红色的五花草甸,黄绿相间的的草原地毯一般蔓延,澄澈的湖水边是遍布的牛羊,大片沼泽与草甸相间,蒿草遍布,斑头雁和鸥鹬聚集,鹰鹫在高空盘旋,野驴和黄羊出没。迷当羌人就是世代在此繁衍生息。红草滩是这里最为夺目的景色,红色的草滩铺天盖地,红草碧水,辽阔唯美,令人无比震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