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党派(泛希腊社会主义运动党)在替代了旧党派(保守的新民主党)之后,发现政府保险箱里的钱比预想的少很多,于是只能澄清这件事情。总理声称,希腊的预算赤字被严重低估了—如要确定最终的数字,需花费一些时间。在发现美国和英国几家大型银行破产之后,养老保险基金、全球债券基金和其他购买了希腊债券的基金才知道许多欧洲银行处于多么脆弱的状态,于是大家纷纷陷入恐慌。希腊政府新近被迫提高利率的做法—这需要借贷巨额资金以维持其运转—几乎使这个国家处于破产的边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匆匆而至,仔细核查希腊的账目,希腊人连仅存的一点儿信誉都丧失殆尽。“一个欧元区成员国,居然将实际占国内生产总值15%的赤字说成是3%!”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一位高级官员如是质问道,“一个国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前不久,全球的金融系统都在怀疑希腊政府是否会发生债务违约。如果希腊政府断然不履行4000亿欧元的债务义务,那么,借出这笔资金的欧洲银行将面临破产,而其他国家(西班牙和葡萄牙)也很可能步其后尘。但是,希腊政府是否偿还债务的问题,实际上取决于其是否愿意改变其文化;只要希腊人愿意作出改变,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我不止一次地听希腊人说,他们真正关注的是“公平”,能令他们义愤填膺的是不公正之感。毋庸置疑,这一点与其他国家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但这却忽略了真正令人感兴趣的东西,即希腊人所认为的不公正之处。在希腊人看来,这种不公不是其政治体制的腐败,不是骗税或在执行国家公务的过程中收受数额不大的贿赂,而是团体以外的一些人—某些显然不同于自己的人,除了狭隘而较易让人理解的利己主义之外,还怀有其他动机的人—突然闯入并对其腐败的体系加以利用。修道士们便属此类。
新的财政部部长上台之后,其首要行动便是起诉瓦托佩蒂修道院,要求修道院将那块地产归还政府并为其损坏作出赔偿。新成立国会的首批议案便是对瓦托佩蒂事件重新调查,以搞清修道士们如何完成了此项利润丰厚的交易。一名已被逮捕的政府官员—他的护照已被没收,由于交了40万欧元的保释金,现在依然行动自由—是前总理的助手扬尼斯?安热卢,他被指控从中协助了这些修道士达成目的。
在一个道德体系整体崩溃的社会中,修道士便莫名其妙地成了公认的、唯一可接受的道德暴行的谴责目标。每一个思想健全的希腊人只是对他们及他们的同伙愤怒不已,然而,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