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烟雨中,街道边黑瓦白墙的后方,一座朱红色的三层塔楼高耸。
轻风拂过,塔楼檐角悬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
铃铛声混搭着诵经声从院墙内传出。
陆靖是最后一个撑着伞从两辆出租车上下来的,先是张望了一圈眼前这座颇具古韵的道观,视线最终落在大门口上的牌匾:
松月道场!
“我当时来的时候通天道场还是一处香火鼎盛的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明德府民众来往,没成想几年时间居然换了名字,不过这道场的外观倒是没怎么变化,那座雕像兴许还在大殿里头?”
徐酌望着那面牌匾,不无感慨的说道。
“说不定人家只是觉得通天道场这名头太过张扬,所以特地改了个名字,里边的人没什么变化呢,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道场叫什么名字陆靖并不在意,他可不是为通天道场这个名头而来。
抬脚走向道场正门,正有一个道童戴着斗笠,躬身清扫大门口的落叶,靠上前去先将自己的来意说明,顺带着表示愿意为道场的发展尽一些绵薄之力。
“三年前通天道场便已经没了,如今在此修道的是我的师傅,松月道长。”
道童将手里的笤帚放到墙根,回身引着陆靖一行人往道观内走,等到了门内又停步,接着说道,
“现在是午课时间,我得去向师傅通禀一声,诸位在这稍候。”
“没问题,小师傅请便。”
这么一会儿陆靖还是等得起的。
站在大门口的门廊底下,一行人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对这松月道场品评起来。
“这座道观的格调确实不一般,正门口居然有这么大一个水池,看上去打理的相当不错,这个时节还能有这番景象可不容易。”
傅鞠拄着雨伞,脚尖抵着雨水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湿痕打发时间的同时说道。
松月道场的外围院墙跟内部的道观大殿前的广场间还有一座面积颇大的水池,要知道这里可是潜河岛上的中心区域,想要在这里打造出此等规模的水池可不是光靠钱就能解决的。
更别说里边还栽种着不少卖相特殊的水生植物,即便是在秋季依旧绿意盎然,池上则是横架着三座小巧精致的拱桥供人通行,别有一番韵味。
“以前的通天道场确实极为出名,很可能是有真才实学的道士于此地修行......你们看,那儿有一位王爷亲笔题写的石碑,这可不是寻常道场能够得到的。”
戈尔曼看着石桥一侧近半人高的石碑,隔着雨幕上边书写的大部分文字很难看清,唯独落款处以朱红色颜料勾勒的璟惠王以及通天道场几个字却是格外清晰。
“那位藩王居然会来这种地方,这是造反未成想着修道成仙了?”
徐酌的视线在石碑上打了个转,说话的同时注意到身旁三人疑惑的目光,便又开口解释道,
“璟惠王,当今朔明朝廷最后一位藩王,你们没听说过么......好吧,你们估计都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这么说吧,璟惠王是个造反造的人尽皆知的藩王,前些年被朔明朝廷狠命打压了一通,最近两年听说开始寄情于山水......道童回来了。”
几人说话间,道童再度返回,应该是请示过了,边跑边向他们招手。
得到了道观主人的同意,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穿过广场走进道观的正殿。
这边正有不少道士正在收拾东西,看到陆靖一行人进门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船长,那座雕像不见了。”
徐酌在正殿内环顾左右,找了一圈都没能发现记忆中的雕像。
“通天道场都没了,那座雕像可能在对方离开后就被搬走了,待会儿问一声就是了。”
陆靖的眼力或许不如徐酌,但是在对类似于人首雕像的物品感知上却是极为敏锐,从走进松月道场开始他便已经在尝试着寻找蕴藏着特殊能量的雕像,然而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回应。
一行人在正殿又等了大约五分钟,内侧的通道口才出现一位身披道袍,留几缕长须,头上戴有偃月冠的中年男人。
显然这位就是松月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