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百姓都是青壮年,但是他们却脸『色』都有菜『色』,有些站在田里都打晃悠,旁边还站在一位监工,谁手上慢点,便遭来一鞭子。
他们麻木的工作,扑通一声,不知道谁倒在田里,他们惊慌失措的看着监工,监工骂骂咧咧一会,才命旁边的两人将其抬到路边,像是丢垃圾一样的丢那,便又要继续耕种抢播了。
“那怎么会有个监工?”刘辩胸膛之中冒着火气道。
饶文小心翼翼的答道:“殿下,京师附近几个县的土地,早已经被各大世家“买”的差不多了……那些都是,上面的那些世家派来的监工,附近的这些土地,也全部是他们的,而不是村里人的……”
“那他们?”
“都是佃户……”
刘辩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好一个“买”字,道尽了多少家庭的破碎,多少家庭的辛酸血泪。
怪不得他没有看到老人和女人,恐怕这些人连当佃户都不够资格吧?
即使那些世家不动用强权强买强卖,他们利用秋收压价,春播提价这种商业方式也可以赚到盆满钵溢。
小农们辛辛苦苦一年,被恶霸们盘剥一圈后,再缴纳朝廷各项赋税,能不能吃饱肚子还是二话,一旦遇上天灾人祸,朝廷加税,底层的小农经济立刻就会崩盘,平民百姓就得卖儿卖女,甚至不得已出卖自己,赖以谋生的土地。
世家们自以为高贵,而私底下他们一边巴拉巴拉的民为贵,君为轻,一边毫不犹豫把寒门矜首们嘴巴里的粮食划拉到自己的口中,让泥腿子们世世代代成为他们的奴隶。
他们说的民为贵,根本就不包括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而是指他们自己!
家天下的悲剧就在于,家永远在前,而天下永远在后,这一点,即使是皇帝也是如此!他们为了皇族的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只求自己之姓的国祚能够万年绵长……
“南阳也这样吗?”刘辩心情沉重的问道黄忠。
黄忠迟疑了片刻,回答道:“南阳的情况可能比这里更严重!孟津作为天子脚下还不敢太过放肆,而且这里的百姓还有孟津港可以做活补贴家用,而南阳……”
“与光武世祖打天下的世家可遍南阳都是,又远离关中的管束,可想而知,那里的底层子民过的是多么的凄风楚雨……”刘辩的话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惶恐……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就是那历史书上那个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反派角『色』。未来的他要统治这个国家,既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又是站在了这个锅沸油之上……
后世的自己,该又是怎么形容自己的形象呢?昏庸无能?穷奢极欲?还是……英明神武呢……
黄忠拱手道:“殿下,作为殿下的臣子,臣不得不禀明实情!南阳各地方可能比殿下想象的还要『乱』,只不过郡守弹压地方,犹如杨弘那般捂着实情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