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还一一问了问村的家庭和收入情况,情况还是让刘辩默然,古代的百姓都要靠天吃饭,里长忧心忡忡讲述着天气会给他们带来的灾难:“村中有一半的的地在山脚和半山上,半山的地恐怕今年是颗粒无收了,山脚的土地全靠全村的男女老少,手提肩挑的浇水,眼看水渠的水干枯殆尽,上游邻村的地也不够灌溉,何况下游的村庄啊,这恐怕又是一场争端啊……殿下,小人不是在诉苦,但是小人不忍心看着世代邻睦从此变成仇人啊。”
刘辩叹息一口,这还是关中,若是关东,没有这么完善的水渠系统,再来一场旱灾必定又要饿殍遍地,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而关中的水利系统又能维持多久呢?五胡乱华时期关中先后匈奴、鲜卑、羯、羌等草原异族统治,关中的水利系统被破坏殆尽,乃至到后期,都城都已经迁出关中,不再于关中立都,直到隋朝才重新恢复关中的水利系统。
但是五代十国之后,人为的灾难和破坏,加上环境的改变,虽然宋太祖赵匡胤一再想立都洛阳,但是关中已经不是汉唐时候的关中了,山河破碎,宫殿庙宇尽毁,洛阳城内的草长的都比人还高了……一切再也无法挽回,关中这片孕育了华夏文明的土地,彻底的退出了政治中心的舞台。
刘辩拍了拍老里长的手背,不再隐瞒:“吾这次来就是要给乡亲们准备安装翻车,以后乡亲们不复灌溉之苦也……”
“翻车?”老里长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刘辩笑了笑:“翻车只需小儿的踩踏就能翻动江河之水,将其运送到千家万户的田地之中!”
“真的?”里长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瞪着老大的。
“老丈信我吗?”
“信!”里长深深的点头:“卫家的狗贼也到过俺们们村打过秋风,幸亏殿下主持公道,损失的钱财都如数赔付到村里了,从那天起,俺就坚决的信殿下的!”
刘辩一听,心中不由得舒爽,主持正义,万民敬仰这也是一件有瘾的事情。刘辩温言道:“到时候翻车装在这里,还希望老丈能够看护一二,此物造价甚贵,但是能造福百里之乡民百姓,不可有所闪失也……”
“一定,一定!”老里长拼命的点点头,他拿起一边妇人捧出的煮熟的红鸡蛋端到刘辩面前有些脸红道:“殿下,这是咱们村里最好的吃食了,也许殿下看不上,不过还请殿下收下,是小人和清水村全体村民的心意……”
刘辩愣了半晌,接过了那一小篮子鸡蛋,这大概几十个鸡蛋在刘辩看来足有万钧之重,此乃生民之希望!是古代无数轮回的百姓们期盼一个明君、期盼一个盛世、期盼一个好官的希望……
刘辩拿出一个蛋,握在手上,其他交于一旁的饶文,沉声吩咐道:“清水村百姓赠与的东西皆按市价一倍还之,分与众人,也分给孟津衙门的人每人一个!”
钟繇点点头,饶文拜领而去。
刘辩依依不舍的与一众乡亲告别,走到许远,在马车中回头一看,还能看到清水村的乡亲们站在那块高地上向刘辩招着手。
此事,大道上奔来几骑,刘辩定睛一看,诶,这不正是糜竺吗?
糜竺滚落下马,跪在道路中央深深叩首道:“糜子仲叩请殿下施于援手,救救在下被绑架的小妹。”
刘辩给糜竺端上一杯茶,糜竺顶着个红红的带着泥土痕迹的额头坐在马车里,来回奔波找刘辩使他早已精疲力竭,汗流浃背,糜竺也不顾风度,直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这么说,是一伙乞儿绑架了令妹?”
糜竺点点头,咬牙切齿:“太可恶了,他们就是利用了小妹的善心,精心策划的绑架!”
刘辩挑挑眉头,用手扶下颚:“嗯,令妹是在洛阳城丢失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直接发生了绑架这样恶劣的事情,于情于理,吾都会管管的!”
糜竺在马车再次对着刘辩跪拜道:“大恩大德,糜家没齿难忘,若殿下有所求,糜家必然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刘辩知道两家的关系可没有这么亲密。只不过糜竺是没有了办法才求到了自己头上,刘辩拜拜手道:“这些堂面话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就回去,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说完又扭头对钟繇道:“元常先生,麻烦你了,三日之后,器械就会陆续运到,到时候,还要元常先生亲力亲为。”
钟繇不卑不亢道:“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仓廪实则知礼节,这些是臣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