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歌和苏牧妤还有蓝军方的队友们闻声,赶紧往这边跑。
昭阳公主冷笑数声,抬起脚就走,丝毫不理众人对她的怒目而视。
九月傍晚的秋风已经凉得人透骨,郊外庄上沙土漫天飞舞。
叶凤泠谢绝大家的搀扶,自己几步从小路拐去各府马车停靠的寮房。
紫苏早已等在马车旁,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对,但被手和肩膀疼折磨的就要坚持不住的叶凤泠忽略了紫苏的欲言又止,她急急就往马车上爬。
到马车上后,她也顾不上紫苏没有跟着上来,打开包裹就翻起来,她记得带了跌打损伤的膏药啊,放到哪里去了?
被伤疼的冷汗直流的叶凤泠,才要张口叫紫苏,就见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白瓷瓶,顺着白瓷瓶往上瞧,她见到了一只玉手,还有……一双灼灼桃花眼。
叶凤泠心跳停了。
此刻的叶凤泠脸上还带着纱盔,她寻思,如果她坚称自己是陆小姐,能不能蒙混过去。
苏牧野不说话,只静静地举着白瓷瓶打量叶凤泠,看得叶凤泠浑身发毛。
“带着纱盔,不闷么?”苏牧野道。
叶凤泠忙摇头。
苏牧野见叶凤泠额角的汗都顺着散下的碎发成串往下流,也知她定疼得受不了了。他敲了敲马车,马车立刻动了起来。
叶凤泠惊起,刚要蹦起来,就被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是被昭阳公主撞伤的肩头,把她疼得直接摔倒在马车里。
苏牧野笑道:“别怕,带你去治伤。”
叶凤泠从纱盔望出去,忽然发现苏牧野的牙齿特别白,比其他人都要干净洁白许多,让叶凤泠莫名想起了撕咬猎物之前张开的虎嘴獠牙……
叶凤泠醒过来时,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里,她瞧着像是医馆之类的内室,因为床榻旁摆放着针灸用的铜人和好几个大药匣子。
隐隐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声,叶凤泠想坐起来,一动就发现肩膀已经被绑好了白麻布,还能闻到徐徐飘出的药膏香气。她的左手也被白麻布包扎好了。
门被推开,叶凤泠看到苏牧野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坐到床榻边,垂首望着她。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叶凤泠不等苏牧野说完,就要坐起来,只不过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或者说低估了肩膀的伤,“哎呦——”一声痛呼。
苏牧野无奈地笑了笑,放下药又扶她坐好,才把药拿给她道:“阿泠总是让我惊奇,开始见你不参加蹴鞠赛,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个,没想到踢得这样好。你在苏北踢过蹴鞠?”
叶凤泠垂着眼皮没答话,只静静喝药。
苏牧野不以为忤,从她手上把喝了一半的药碗抽走,在叶凤泠半是疑惑半是怨怼的目光中,笑眯眯道:“这药有安神的功效,等下咱们还要赶回赴晚上的菊花宴,阿泠可不能全喝了。喝一半能让你忍下肩膀和手上的疼痛就够了。”
叶凤泠这才小声“唔”了一声。
许是这药确实有效,又或者是心理作用,只才喝完,她就觉得手和肩膀没有那么疼了。
疼痛一减轻,叶凤泠马上想起被抛下的紫苏。
“你还有心情想别人,如果昭阳再撞得狠点,你的肩膀都要脱臼了。还有你的手,已经伤到筋膜,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能做,必须养好,不然以后会留遗症。”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非要往昭阳眼前撞,就这么想赢?就为了你那百八十两银子,至于么?”
苏牧野说着就挑眉看叶凤泠,示意她自己爬起来。
叶凤泠伤口疼、脑袋也疼,苏牧野絮絮叨叨的话让她的气性和力气迅速地回到身体里,她抽过床榻上的枕头,就朝苏牧野砸了过去。
这样一个使力,她立刻便觉头晕眼花,又跌回到床榻上。
枕头自然没有砸到苏牧野,被他接住了,而在门外的洗砚却被吓了一跳。苏牧野侧头看了眼他,声音平缓道:“去把马车备好,马上出发。”
洗砚头皮发麻,脚底抹油,麻溜儿的跑了。
苏牧野叹息一声:“你这没头没尾的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他见叶凤泠低头不语,只得坐下来,低头就看到叶凤泠眼角淌泪。
叶凤泠兀自沉默着,从重生后,她惯常不爱依靠别人,也很谨慎地控制自己的好心。今日之事,却是源于她一时心软不忍蓝军一方不战而败。但现在的情况,她也清楚,肩膀上的伤还好说,手上的伤,明显是昭阳公主故意而为,就是要用这个伤逼她现身。进退维谷,说得就是叶凤泠现在。
苏牧野半晌不语,缓缓开口道:“阿泠,做事之前你必须要考虑后果,这样顾头不顾尾的事,一次可以,但两次就不被允许了,没人愿意总为你收拾烂摊子。”
叶凤泠的睫毛扇了扇,有晶莹泪珠闪烁,显得她脆弱而美丽,带出一股凄楚又饱含风韵的美,让人忍不住就想抱佳人入怀。
苏牧野伸手要去抹叶凤泠眼角的泪,叶凤泠诧异地往后缩。
苏牧野眉头一皱,快速地收回手,他背过身,沉声道:
“不要耽误时间了,菊花宴马上开始,等会儿你在马车上自己换好衣服,下马车后带着你的丫鬟直接去宴席,手上的伤就说被我撞倒在地磕坏的。”苏牧野说完,就把叶凤泠抱了起来,也不管叶凤泠哆嗦地想要自己走的挣扎,他手像铁钳子一样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