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头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半天,击掌定下“神不知鬼不觉放跑老大心上人之万全之策”。
与此同时,同卫州城县衙牢狱一墙之隔的墙角处,花桃儿再次放倒送饭送水狱卒,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易容改面,然后踢了一脚送饭送水狱卒,啐一口,低声骂道:“老子最烦这种要动脑子的事,结果还总让老子去救人。如果不是你们,老子用得着大冷天在这里受冻挨饿、担惊受怕,搬死尸么?”
这次营救,花桃儿做了周密计划,他准备分两次把四个人运出来,第一次送饭时先用专门做了夹层的平板车拉出来两个人。一个时辰后,再趁送水,把剩下两个人放到大水桶里运出来。
为了确保此次营救顺利进行,花桃儿专门威逼一个木匠在平板车上加装夹层。不仅如此,为确保出逃顺利,将被发现的时间最大限度拖延至明早,花桃儿还去城外乱葬岗里淘了四具新鲜尸体。
本着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的原则,四具尸体从性别、年龄、头发长短到新鲜程度,都跟叶凤泠四人相符,花桃儿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干的事离采花贼行当愈发遥远,一边任劳任怨地周密计划着、准备着。
因为怕像上次一样,再次半路杀出神秘高手,花桃儿还专门调配好无数包的迷魂香,都被他贴身放进衣裤之间。一旦遇突发状况,他就解开衣衫,露出里面一层层的药粉,不信迷不晕这些狱卒们。须知,这些迷魂香的剂量,不要说一个卫州城牢狱,三个都够用。
推上送饭的木板车,刚走两步,花桃儿又停下。他猫腰在角落里翻了半天,从堆着牢狱许多杂物的破烂堆里翻出一把虽旧却大的刀。
认认真真把刀别到腰间,又摸了摸腿上插着的匕首,花桃儿胸有成竹、蓄势待发,他对自己点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酉初,送饭的车轱辘准时压在青石板上,响起一阵吱吱呀呀声音。
每日的送饭送水,堪称牢狱里的狂欢,所有囚犯都聚到过道儿两侧,砰砰砰敲着木柱。
“别敲了,再敲信不信老子敲爆你们的头!”送饭狱卒,也就是花桃儿恶狠狠道,他暗道:我要扮演好一个凶神恶煞的狱卒形象。
终于,他推车来到了最后一间牢房,见那些囚犯都忙着啃炊饼,花桃儿手脚麻利儿打开牢门,把木板车推了进去。
花桃儿的到来,叶凤泠、和罗和千毒千佛手王琪都不惊奇,只有纨娘张大嘴巴表示一下惊异,可她已经发烧两日,烧的昏昏沉沉,也没力气说什么了。
“来帮忙。”花桃儿轻声道。
叶凤泠和和罗忙上前,帮花桃儿从木板车的夹层里取出两具新鲜尸体。
“这是?”叶凤泠一看清手里抬的东西,手就一抖,差点儿没把新鲜尸体摔到地上。
“小心点,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花桃儿猛翻白眼,对叶凤泠的大惊小怪很不满意。
一旁的和罗不动声色地从叶凤泠手里接过新鲜尸体,让叶凤泠不要再插手。
王琪一直冷冷旁观他们行动,她不发一言,手却一直放在身侧。
摆好尸体,花桃儿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朝她们挥手道:“你们四个,出来两个,先跟我出去,等会儿送水我再带两个出去。”
可令他奇怪的是,他说完话,没人搭理他!
怎么回事?还要不要逃狱了?
花桃儿很不满意四个人的态度,但他不得不压着脾气耐性子轻声催促:“快点儿,万一狱卒见我进来时间长,就要来找我了!”
死牢里四人互相对视,叶凤泠皱了皱眉说道,“纨娘,和罗,你俩先走。”
话音一落,和罗头摇的像拨浪鼓:“小姐不走,我绝不走。”
叶凤泠喃喃叹息一声,只得道:“那纨娘、王琪前辈先走。”
这次,换王琪斩钉截铁拒绝:“我只会和你一起走。”
只有纨娘,脸红扑扑地迷惑望她们,懵懵道:“为什么不走?你们都不走,我走行不行?”
花桃儿心里那叫一个恨呐,他心知不能再拖了,好在那个大水桶也能装下三个人,一个时辰后他再进来运出去三个人好了。
他把纨娘丢进夹层,气势汹汹瞪叶凤泠一眼,才推起车朝外面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