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泠有气无力地捏起一块藕花酥,还没放进嘴,就被跑进屋里的人带来的一阵风引地打了个喷嚏。
她接过月麟递过来的帕子,嫌弃:“你作什么跑这么快!”
白灵虎着脸瞪她,目光在她屋子里扫了一圈,又落到案几上的藕花酥,连连冷笑:“你差我去跑腿,自己坐这里享清福?哼!”
叶凤泠茫茫然,被突如其来的问罪问懵了。
白灵自怀里掏出一团东西,甩到叶凤泠脸上:“喏,你要的东西。你知道因为它,我家武士死了两个么?”
说着,白灵眼圈又红了。这次护送她和哥哥出门的白家武士,都是从小陪她玩到大的好兄弟,前两日死的其中之一都有了情妹妹,只等回西南成亲的,都怪她!
白灵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泪落成珠,哽咽难休。
把叶凤泠哭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打开白灵丢过来的一坨,发现里面是一块锦帕。
掌上锦帕正中,有淡淡发黄的油脂痕迹,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桐油。
桐油一般多用于制作油纸伞、油纸,特点是干燥快、耐热、防水,涂在表面光滑发亮。叶凤泠明白了,事情确如自己所料。
她让褚亮去寻白灵,请白灵想办法再次混上蒋府大船,去到那夜刺客胁迫她和蒋若若的船尾甲板处,看看在栏杆上能不能发现什么。
锦帕之上的桐油证明,那栏杆被人提前抹好了桐油,届时无论任何人一旦靠近栏杆,有意识还好,无意识的话,很可能手滑,若是背靠,十之八九要出问题的。
可是就算是有人蓄意为之,白灵哭的这么伤心是怎么回事?
叶凤泠目光凝重起来。
待她听完白灵讲述,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陆公子被歹人伤到头了?”
“有没有事?你确定他没事么?”
白灵抹了抹眼角,点头道,她和哥哥来芷园的前一天,收到了陆羽筠差贴身小厮送来的口信,说他都是皮外伤,让他们不用担心,还单独提出让他们注意安全,跟蒋奉奉说的意思一样。
叶凤泠放下了心,但一想到无辜枉死的两个白家武士,内心一片郁郁。她收拾好心情安慰白灵后,在屋子里不停地绕圈,冥思苦想着。
白灵左右摆着头看她,突然道:“还有,我当时还感觉脚底下很滑,就是栏杆边上。依我看,肯定是有人提前抹好了这些,然后再派刺客来。你说,到底是不是萨瓦克啊?那夜苏世子追着你飞出船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蒋府嘱咐大家三缄其口,只等官府通知。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官府屁解释都没有。”
叶凤泠顿住,她盯着白灵问道:“你说那几个江湖草莽正要对你下手时,蒋奉奉跳出来了?”
“嗯,”白灵点头:“怎么你怀疑他吗?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上船时船工说船上没人,可是动手时他就出来了。”
叶凤泠轻轻一笑,她摸着白灵的头,没有吭声,自然没有注意到白灵脸上的不自在。
既然白灵和白奇都来到芷园,叶凤泠在吃午食时,便叫他们二人一起。她见苏牧野那边没反应,鼓起勇气点了几个辛辣口味的菜。上桌时,果然见到,叶凤泠喜笑颜开。
可她的开心没有持续很久,有个眼生的丫鬟默默立去她一侧,每每她要去夹辛辣菜肴时,就会伸手阻拦,不苟言笑道:世子说了,这个菜,小姐你不能吃。
一顿饭下来,叶凤泠又是只吃了几筷子。白灵看得讶异,白奇见怪不怪,只对白灵道:“别管,快吃。”
吃过饭,又有丫鬟上前,扶着叶凤泠在屋里走上三圈,然后扶她去床榻,午憩。
白灵看得掉了下巴,忍不住嗤笑:“我说,你这是养病,还是坐月子啊!我家二婶生孩子都没有你这么讲究!”
叶凤泠翻了个无奈的白眼:你以为我想么?
白灵拍手笑起来:“那你怎么不去跟苏世子理论啊,就任他这么管着你?”
叶凤泠再次翻了个恼怒的白眼:你说的轻巧!
白灵扶着腰哈哈大笑:“该!让你向我洒红尘睡,这回吃瘪了吧。哈哈,笑死我了,苏世子好有本事!”
一面笑着,白灵一面走回自己休息的房间,也去小憩。
白家兄妹进了芷园后,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休息。白灵寝居之所就在叶凤泠隔壁院,白奇则带着白家武士和褚亮、纨娘、石头几人做邻居,也都离叶凤泠的院子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