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自己出现在你们门口?”叶凤泠用不肿的半边脸蹭桃花糕脑袋。
月麟点头,低声凑去叶凤泠耳边:“我估计是世子。我早起问洗砚,洗砚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道为何世子找回来桃花糕又不告诉你。”
确实很怪,依苏牧野的个性,难道不应该来找她表功,然后讹走些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么?
不管啦,反正桃花糕找回来就是最好的。桃花糕的叫声,引来慢悠悠踱步而来的星耀。
星耀眯起眼,仰脸看自己的主人怀里抱着的同类,浑身毛立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有警慑意味的低吼。
要是搁以前,桃花糕绝对不怵星耀,奈何它现在膘掉的太多,又被月麟拘着没给吃全饱,便很识时务地埋头进叶凤泠胸怀,装怂求保护。
星耀不干了,淡定狗性转变,扒住叶凤泠脚,非要叶凤泠抱它。
叶凤泠无奈,放桃花糕到地上,按着星耀脖子,耐心给它们介绍对方:“桃花糕,这是星耀,星耀,这是桃花糕,你俩以后要和睦相处。如果让我发现谁不老实,我就罚谁不准啃骨头。”
桃花糕眼珠儿转转,嗷呜一声迎合。
星耀还在低声吼着,但看一眼叶凤泠柔中带刚的眼神,仰头长啸一声,蹲下垂狗头不吭声了。
叶凤泠眼睛扫扫,点柔兆来当两个狗崽子的看护。柔兆的严肃被自己带笑的眼睛出卖。
柔兆在离开前,告诉叶凤泠,鲁妈妈一家找到了,还住在鲁家的宅子里,鲁管事和鲁生忙着照顾鲁妈妈,不然也不会没去含香馆报信。
叶凤泠一听,焦急:“鲁妈妈没事吧?”
柔兆一手拎一只狗,“现在没事了。说是被赶出府的时候,几乎丢了半条命。那时候你正生死未卜,鲁管事联系不上我们,又怕贸然去含香馆会被叶府的人注意到你和含香馆的关系,只得典当家当给鲁妈妈看病。”
柔兆昨夜已经看过鲁妈妈,在鲁家人眼里,她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女儿和罗,见到她高兴坏了。
叶凤泠气的手发抖,但她还记得不能在人前说自己生身母亲的坏话,只叫月麟拿出百两金银。
月麟适时提出她要请假出府看哥哥。叶凤泠想想,干脆说她出府去含香馆,叫月麟一块跟着。
苏牧野院子本身有出府对牌,便于一旦有紧急情况能够联络。洗砚不在,还是问过扫地小丫鬟,才知道苏牧野院子的对牌都在卷碧手上。
月麟生气:“上次您叫她来,她怎么不说。难道还等着您去找她要这些?”
叶凤泠冷笑,反过来安慰月麟:“别急,饭得一口一口吃。今日咱们先出府,剩下的等以后再说。”
取来对牌,出府直奔含香馆。叶凤泠这才得知,含香馆已经被洗砚安排了新掌事,人一看就精明干练,和石头相处的也好。
叶凤泠留月麟和兄长叙别情,自己在青木、青林保护下,石头陪伴着,去看鲁妈妈。
鲁妈妈哭着求叶凤泠千万不要因为她的事跟柳氏生分。她哭道:“三夫人这几年也是过的苦,上有婆母和两个嫂子压着,下面的夫君又不贴心,娘家还不能帮衬。都怪老奴,没跟三夫人说明白。”
叶凤泠摆手不让鲁妈妈说这个。自己的脸还疼着,许多东西不用人说,她心里有数。
确定鲁妈妈身体确实没大事,叶凤泠便跟鲁管事鲁妈妈商量,请他们十日后来苏府。
“我想过了,虽然进苏府会规矩多、事情杂,比不上在外面自由自在。但我实在手头无人,还得劳二位帮我一把。”叶凤泠恳切道。
鲁管事鲁妈妈连呼不敢。
叶凤泠继续道:“如果你们没意见,就都进府来。鲁妈妈继续在我身边,我会给鲁管事安排一个合适位置。鲁生的话,先去门房如何?”
可别小看门房这个活儿,听着没有跟在主子身边体面,但任何府里,守门房非主子亲信之人不可为。皆因门房必须会迎来送往、接人待物,简言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宰相门前七品官,就是这个意思。
叶凤泠便是看中此点,想给鲁生一个历练的机会。她坚信,自己枕头风的威力,给鲁管事和鲁生安插进来不是问题。
她亦跟鲁家人点明,等她把鲁家人的卖身契拿到手,就不让他们跟苏府签卖身契了,以自由身在苏府做事,哪怕工钱少些,受些欺负也没事。将来是走是留可以自己做主。
柳氏赶鲁家人出府,没有一并交出卖身契。也就是说,若是柳氏现在去京兆府报案,鲁家一家子都得下狱,私逃出府。
叶凤泠沉吟,大概开始柳氏是忘了。只要叶府收到信儿,鲁家人去苏府做活,以叶老夫人和柳氏品格,那是一定要闹起来的。在那之前,她必须想办法从柳氏手里抠出来鲁家人卖身契。
交代清楚,叶凤泠出城一趟,去紫苏墓前祭拜过方回。
还未进院门,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狗叫声和银铃般的笑声。
苏牧妤来找叶凤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