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长公主眉梢微动,眼神轻飘飘转了转,爱怜地摸了下叶凤泠的发顶,微笑,“放心去吧,没事。我懒得去,你代我,也是代母后去看看。主要是看看两位侧妃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别的都不打紧。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叶凤泠懂了,这是认为小宫侍会看不清两位侧妃的真正心情,想更多了解东阳王府先后发动的内情,派自己去刺探秘情。听着长乐长公主意思,只要不弄得对方生命出问题,就没事,相反,还得保护着自己点。
叶凤泠手捧红心表忠心,“我会做好的。”既然想和苏牧野一拍两散,叶凤泠便为自己想了后路,想在苏国公府度日,必须抱好长乐长公主大腿,有时候想想,站婆婆这边的山头,可能比站夫君的山头更靠得住。
看到叶凤泠充分领会了话里意思,长乐长公主很开心,觉得这个儿媳妇还算可心,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再瞟一眼同样立在宫门口和二皇子闲话、腿一动不动的苏牧野,长乐长公主暗自呵呵,这不是,人追出来了。
叶凤泠也瞄到了苏牧野的身影,眼角发酸,她快速朝长乐长公主行礼,跟狡兔一般蹭地迈步上车,动作行云流水,把长乐长公主和阿衡都看愣了。
长乐长公主哈哈大笑,阿衡也噗嗤笑出了声,跟着上了车,柔兆随后亦上车。
车里的叶凤泠耳根发热,侧过脸盯着马车车壁上的繁复花纹研究,装作没有看到阿衡看透一切的眼神,只攥着衣裙的手指泄露了她的不自在。
清晨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裙发簪都被卸下,叶凤泠小小吃惊,转念埋怨宫婢或柔兆自作主张。可坐起来后,叶凤泠就看到了松松垮垮漏风的衣领口,再对上镜子里娇艳欲滴的微肿红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进自己的屋子,青木、青林和柔兆都面无愧色,宫婢也一脸淡定视而不见,只能是苏牧野。
叶凤泠一口银牙咬碎,在心里把苏牧野骂了个狗血喷头。
柔兆当是能看懂叶凤泠变幻莫测的脸色,在叶凤泠眼神飘落到身上时,面无表情解释,“世子想进门,我拦不住。”
正经夫妻,她还是下人,都不用别人提醒,苏牧野脚步往这边一转,柔兆就赶紧往后撤退,况且她也认为这两人不能再继续这么杠着了,折腾的所有人痛不欲生。
洗砚和柔兆是一个心理,所以当苏牧野没待多久出来时,心里长长叹息。在他看来,要是自家主子磨着少夫人睡一觉,天大矛盾都能解决。
奈何这二人,一个比一个犟。
晨起梳洗后,叶凤泠在慈宁宫又见过一次苏牧野。皇太后从紫宸殿抱来三皇孙,是苏牧野跟着一块回的慈宁宫。
苏牧野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唯独遗忘了叶凤泠,而叶凤泠手指蜷缩着,硬是连看都没看苏牧野一眼。两个人明明立的那样近,却都当对方为空气。叶凤泠心又酸又胀,差一点儿就红了眼尾。万幸大部分人都看破不说破,围着新出生的三皇孙瞧。
叶凤泠也好奇地瞅了好几眼转移内心悲卒。新出生的婴儿说不上好看,眼睛都没睁开呢,身子在襁褓里一扭一扭的。许是刚吃过奶,吭哧了两声,就安静了下来。喜的皇太后一个劲儿说这孩子是个稳重的。
长乐长公主颇为嫌弃,“看着嘴和鼻子还算秀气,就是不知道眼睛好看不好看。”她是颜值控,不然当年也不会愿意嫁给苏国公。
南平王妃笑笑不说话。
皇太后不乐意听,既然这个重孙被她抱来,那就是被她养的意思,自然被皇太后当成了最亲近的人,“你是没有孙子,当然看不惯我有重孙。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话是朝长乐长公主说,调侃的却是另外两根漂亮冰冷柱子。
长乐长公主瞥一眼撇开脑袋的叶凤泠和苏牧野,哼笑,“我倒是想有孙子呢,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
叶凤泠大窘,咬紧嘴唇,脸隐隐发烫。余光里,苏牧野清俊下颌冷冷闪光。
苏牧野很快寻了个借口,逃出门,长乐长公主挑眉嘲笑。
回过头,叶凤泠垂着头可怜巴巴立在殿内柱子旁,脸上神情叫长乐长公主咽回了嘴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