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寒在温霜雪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忍不住汗毛倒竖,但他还是忍住了要抽回去的冲动。从温霜雪刚才的话中他已然明白此女的政治手腕远胜于他,他在短时间内不能与其为敌,甚至还要仰仗她。所以无论秦秋寒有多么厌恶温霜雪,他现在都要做出愿意与温霜雪修好的态度,如此才会让温霜雪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
“因为他知道,那些大人们也不会挑他的礼数。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挑他的礼数。”温霜雪目光如刀,“他们不是去贺寿的,而是太子党人假借贺寿之名举行的密会!”
秦秋寒倒抽一口冷气:“如此明目张胆?”
温霜雪冷笑:“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那日我对你讲的,张德江在西市被开刀问斩!”
秦秋寒还是不能明白:“这其中有何关联?”
温霜雪道:“我一开始也不知二者有何关联,但我那日回家原本是有事要求我父。还记得曹熊弩吗?”
秦秋寒道:“云歌府的那个县尉?”
温霜雪点头:“不错,那日我去会他,原本是想与他交好,以图他日能打探云歌府的消息。但那日,他对我说了一件事,张德江被判斩首后,其三代以内的男丁发配献城为奴,女子入教坊司为妓。张德江的女儿不过二八,与我同岁,我原本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求我父亲救上一救。我开口前是做好了被回绝的准备的,毕竟张德江才被问斩不过两日,风头尚未过去,此女身份敏感,我父不一定会蹚这趟浑水。但我没想到,我才一开口,我父竟然同意了!”
秦秋寒眼神一沉:“能把官做到三品上的大人,绝不会因为妇人之仁就沾染腥臊去救一位犯官之女,如此必会引来圣上猜忌!”
温霜雪道:“不错,但如果他根本不怕圣上猜忌,或者说,他得到的利益远比圣上猜忌更大呢?”
秦秋寒惊道:“太子素来以仁德着称,温尚书是要通过此事为太子博得一个好名声收买人心!让太子党人知道,无论是谁出了事,太子都不会撒手不管,如此才能更让人死心塌地的为太子效劳!”
温霜雪赞赏道:“不错,正是此理!所以我猜他们密会一定是在说张德江的事,否则,我父不可能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下来。若张德江不是太子党人,我父更不可能冒着被圣上猜忌的风险去救一个无足轻重的弱女子。”
秦秋寒沉默了,看着温霜雪的眼神也有几分复杂,仅仅通过一幅字几句话就能推断出张德江是太子的人,智几近妖!
若这女人不是温霜雪该有多好,若这女人是别家大人的女儿,他必会以礼相待,相敬如宾。
但温霜雪如此,秦秋寒只会觉得愈加难以掌控。
秦秋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事目中以一片坚定。虽然不知道是何种缘由他能再活一世又不痴傻,但老天既然如此安排必会有这样安排的道理。他不能辜负这样的机会,他不能在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温霜雪就是温霜雪,无论她这一世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进的王府,都改变不了她日后必然会跟着梁中明谋反,惹下滔天大祸让温家和慧王府满门抄斩的结局。所以即使他欣赏温霜雪的才智,也必然要在温霜雪谋反之前置她与死地,如此他才能把慧王府从这场灾难中干干净净的摘出来。
秦秋寒目中寒光闪烁,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放任这柄利剑落在他的脖子上,他这辈子一定要把秦延昌从龙椅上扯下来,跪在他母妃面前,以告他母妃的在天之灵!上一世他没有能力为母妃报仇,这一世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