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雪打了精神,坐直了些:“去探过了,之所以去西山寺,是为了去见一个人。”
秦秋寒追问:“什么人?”
温霜雪摇头:“不认得,但听他二人的密谈,那人是能上朝站班的大人。”
秦秋寒的眉又蹙了起来:“他二人谈了什么你听到了吗?”
温霜雪点头:“北地战局已定,邢道广正带人北上收复失地。但似乎有人给他递了什么消息,他上折回禀北地战事时问及了太子的处境,圣上为了安他的心让他安心战事,便把寻了个由头把工部侍郎曹章下了狱。而那工部侍郎曹章,是献王秦秋阳的人。”
秦秋寒轻声道:“是吗?”
温霜雪眼角微动,看秦秋寒的反应,怎么跟早就料到了这事似的?
“你知道这件事?”温霜雪问道。
秦秋寒给自己添茶,吹了杯中的热气:“不知。”
温霜雪看着他,见他不欲多言,便知道再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便也举杯抿了口茶不再追问。
秦秋寒道:“从西山寺看,秦秋炎在朝中也有党羽。”
温霜雪道:“但凡有心的,恐怕只有你一人没有党羽。”
秦秋寒不以为忤,轻笑着摇头,而后道:“依你看,为何邢道广会对太子如此上心?难道他也同温尚书一般,投入了东宫?”
温霜雪摇头:“听那二人的话,邢道广并未与东宫有任何瓜葛。”
秦秋寒不解:“那他为何这般?”
温霜雪低头,仔细回想秦秋炎二人的谈话,片刻后道:“扶保太子,本就是大义。”
秦秋寒叹了口气:“没想到,北昭的将军也竟和腐儒一般!”
温霜雪刚想附和,但转念一想秦秋寒这话似乎听起来不太对:“你说谁是腐儒?”
秦秋寒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般说辞竟连温谦之也带进去了。
秦秋寒轻咳一声:“本王无意指摘温尚书。”
温霜雪哼了一声:“没有最好!”
此话过后二人一时相顾无言,秦秋寒又泡了两道茶,待那茶汤也从碧绿变成了白水,便把茶叶泼在纸篓中。
“温霜雪,岁日要到了。”沉默良久,再开口时秦秋寒突然说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温霜雪蹙眉,一时不明白秦秋寒此话何意,但下一瞬她突然记起了秦秋寒在去天盛山的路上对她说过的话,岁日之后,秦延昌将会下旨擢皇子戍边。
温霜雪的心脏一下子跳的快了好几分,猛然抬头,盯着秦秋寒:“你说过的话,可是真的?”
秦秋寒看着她,目光如水,水中有光:“真的。”
温霜雪站起身,纤纤玉手覆在秦秋寒的手掌之上:“秋寒,你准备好了吗?”
秦秋寒的眼尾殷红如血:“这一天我已经想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