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雪让梅香伺候秦秋寒先进屋,她则站在门口同赵财主道:“老人家,方才您问我们是否要去云州……”
赵财主一拍手:“是啊!姑娘别嫌老汉多嘴,云州现下可去不得!”
温霜雪皱眉:“去不得?为何去不得?”
赵财主道:“姑娘若是做生意,往东向京城方向去才是最稳妥的,云州现下已然乱套了!”
温霜雪追问:“乱套了?此话怎讲?”
赵财主忧心忡忡:“姑娘有所不知,听说西边今年下了好几场雪,蛮子的牛羊全都冻死了,他们没吃的就来咱们北昭抢,边关的百姓都不过下去了,都往内地逃难呢!我们村昨日有一小子去云州城卖柴,听说边关的流民已经跑到云州了!云州知府把他们都拒在城外不许进城,流民们寻不到生计,听说还要往东去呢!”
赵财主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又压低声音道:“老汉听村里的小子说,有流民还打算去京城呢!”
温霜雪瞳孔猛的一缩,云州距云歌不过四百里,中间只隔了一个夏州,流民若是无法控制,涌到云歌城也是迟早的事!她以前在云歌时也听过一些边关的消息,知道边关形势严峻,但现在看来还是她想的简单了。
温霜雪向赵财主长鞠一躬:“多谢老人家好意!”
赵财主把她扶起来:“姑娘客气。”
温霜雪进门时梅香已经在屋内生了火盆,秦秋寒脱了大氅坐在床上,见她进门抬头看了一眼。
“小姐,梅香退下了。”梅香站在门边,屈膝一拜。
“退哪儿啊?”温霜雪不解。
梅香眨巴着大眼睛:“梅香去隔壁,同林镖头纪大哥同住。”
温霜雪摆手:“算了,打个地铺,睡的离火盆近一点,不会太冷。”
温霜雪站在秦秋寒面前,双手按着他的肩,弯腰直视秦秋寒的眼睛:“爷,离开王府你便是个寻常的人物,不是什么慧王爷。只要您一天不是慧王,就算是个小小的县尉也能对您生杀予夺。您若想知这天下是什么样子,就别摆王爷的架子!还有,这天下不是人人都是慧王,也不是人人都有慧王府!”
秦秋寒知道她在说方才在门口时他对赵财主的态度,不自在的别过脸:“一时不查,忘记了。”
温霜雪知道他聪明至极,也不多言,亲自替他脱了袍子,把他赶到床内侧:“爷,方才赵财主对我说了一件事,让我心中不安。”
秦秋寒眉毛一挑:“什么事?”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北地之战外温霜雪还从未怕过什么事。
温霜雪侧身,看着他的侧脸:“赵财主说,边关的流民已经到了云州了,甚至有人还想往东去,直至云歌。”
“什么?”秦秋寒大吃一惊,“怎么会有流民?”
温霜雪挑了缕秦秋寒的发丝缠绕在指尖:“赵财主说,是因为蛮夷犯境。”
秦秋寒不解:“蛮夷犯境?蛮夷犯境本地州府官员也不会任由百姓变成流民!”
温霜雪叹了口气:“爷,边境究竟发生了何事谁都不知道,我担心的是边关的境况恐怕会比我们预计的要严峻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