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寒同温霜翎互相瞪着眼睛,不断以眼神质问对方顺便推卸责任。温霜雪之所以是今天这幅样子跟他们两家任何一家都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霜雪不知二人在想什么,她背着手跟在二人身后,抬头看着满天星光,心中暗道西北真是好风景,如果城外没有围了万余敌军,同秦秋寒一起出城赏星也是极好的。
前方二人走了一会突然察觉到三人间是否过于安静了,他们二人不说话,后面那人竟也没有半点生息,连脚步声都没有。二人停在原地,同时回头去看,温霜雪见二人停下不明所以也停下来。
“你们看我做什么?”温霜雪不解。
秦秋寒道:“以为你没跟上。”
温霜雪点头,对温霜翎道:“大哥,你去折冲府衙同孙将军回话,我和秋寒就此回营。”
一提起这事,温霜翎的火儿又顶在了脑门上,怒声骂道:“你方才骂的那一通粗鄙之词是跟谁学的?不成体统!”边说这话还边往秦秋寒身上瞄,看那脸色分明是在等温霜雪说出“慧王府”这三个字后好好奚落秦秋寒一翻。
秦秋寒眯了下眼睛,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用冷笑回应温霜翎。温霜雪在王府都做了什么他太清楚了,因为温霜雪碍着要打点万业行几乎不回王府。所以,温霜雪这套粗鄙的言辞定然不是在王府中的学的,定然是因为温家没有教好!
温霜雪不耐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别管我跟谁学的,我是不是替你骂走了在城下叫骂的敌军!是不是差点赚得那葛逯将军的性命!手段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秋寒在听闻此话心中猛的一跳,一双刀子般的眼睛狠狠的扎在温霜雪身上。手段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吗?所以上一世她和梁中明才会假借他的名号图谋反叛完全不顾及他的死活吗?
“你也要教训我?”温霜雪被秦秋寒看的觉得浑身发冷,莫名其妙道。
秦秋寒嘴角挑了一下:“不是。”
温霜雪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扯向营中:“现下计较我骂人的功夫跟谁学的不如赶紧回去睡觉,漫漫长夜已经浪费了好几个时辰了!温将军,好走不送!”
温霜翎被温霜雪气的直跳脚:“温霜雪!我是你大哥!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在温家除了父亲大人外你们都得听我的!我在温家还是说了算的!”
温霜雪没有回话,只是在耳边竖起手掌挥了挥算作道别。
秦秋寒把袖子从温霜雪手中扯出,抚平了折痕。
温霜雪奇怪的看了他几眼,而后取笑道:“爷,这里是边关,城外战火纷飞,您居然有闲心整理仪容?”
秦秋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仪态威严:“我少时在国子监内监读书时祭酒曾说过,皇室之威不可堕,处变不惊,临事不喜,仪态不乱,德行不亏。”
温霜雪面色扭曲:“这是让你们读书还是让你们做圣人?”
秦秋寒瞥了她一眼:“教我们做圣人也好,总好过做那奸诈之徒。”
温霜雪冰雪聪明,瞬间就知道秦秋寒说的是她,眼神一瞬间冷了:“你嫌我不择手段?”
秦秋寒叹了口气,停下来为温霜雪拨了耳边的发,目中露出几分挣扎。上一世温霜雪是对他不起,但这一世直到现在,温霜雪拼了命的护他,为他的大业出了不少力,看不出半点想要害他的意图。秦秋寒既恨她又悦她,连他自己也不知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对她才好。
“我只是提醒你,过刚易折物极必反,终有一天怕会反噬与你。”
秦秋寒上前一步,低头看着温霜雪的眼睛:“霜雪,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我……”
温霜雪没等他说完便退了一步,眼中一片冰冷:“大业未成,你就开始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