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寒,朕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秦延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漠然。就好似他便是那天上的神,下面的众生皆是蝼蚁。
秦秋寒精神一震,又看看秦秋羡焦急的脸,心中一横,开口道:“父皇,若连神仙赐下的神迹也是罪过,那么儿臣知罪!”秦秋寒不知道温霜雪想干什么,但她既然连太子都请出来了,想来还有后招。
秦延昌冷笑:“神迹?你到挺能编。”
“张江海,你说这是不是神迹?”秦延昌的声音再次传入秦秋寒的耳朵,但这次却让他大吃一惊。张江海乃是张莹莹的父亲,秦延昌为何会问他?
张江海膝行出列,跪在秦秋寒之后的位置,对秦延昌道:“圣上,下官不敢欺瞒。慧王装疯卖傻之事,乃是下官的女儿慧王正妃亲眼所见!就在他的书房,慧王和安王爷有说有笑,正常的紧!”
秦秋寒猛的回头看向张江海,刀子一般的目光直直的戳在他的脸上。秦秋寒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来竟然是张莹莹出卖的他,他还当是温霜雪又走了上一世的老路!秦秋寒不明白,他自认为两世为人都对张莹莹仁至义尽,张莹莹为何要这样害他!
秦延昌对秦秋寒道:“你听见了?朕有人证。”
秦秋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父皇莫要听信谗言,儿臣之所以能恢复清明,完全是神迹所致!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容儿臣细细禀报!”既然温霜雪没有害他,那么温霜雪之前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完全能救他。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张莹莹的事容后再说,他现在要做的,是活着出政德殿!
秦延昌露出一丝冷笑:“好,朕就听你说说这‘神迹’,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秦秋寒做惶恐状,开口道:“去岁十一月末,儿臣侧妃温夫人的奴婢外出采买时听人说柱洲道乌苏城有一城隍庙十分灵验,求子得子,求财得才,于是便把这件事同温夫人说了。温夫人听闻此言动了心思,我二人成婚已近三年,可三年内却未能开枝散叶,于是便想带着儿臣去乌苏城隍庙求子。十二月初,儿臣到了城隍庙,听温夫人说,儿臣一见城隍爷的神像便像中邪了一样长跪不起,谁叫也不答应,足足跪了一刻才被温夫人掺起来。温夫人那时还当此事乃是城隍爷显灵,预示着我二人能求得一个子嗣,便拉着我去城隍庙中的道人处去求签,要再卜一卦。我二人从城隍庙中求得的签现在还在儿臣府中放着,是乾挂,大吉!儿臣回府后不知怎的便发起了高热,府中侍卫统领杨晗连夜从济世堂请了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连着看了三日也不见好转。第三日晚上,儿臣梦中忽然来了一个做城隍爷的打扮人,对着儿臣的脑袋弹了一下,口中还说什么混沌半生,大梦将醒,然后那人便不见了!第二日儿臣醒来,只觉得天地都变了颜色,再也不负往日的混沌,好似做了半生的梦,今日才醒!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请父皇明鉴!”
秦秋寒这话说完,立刻就有官员想要开口,谁知秦延昌却出声道:“曾庆!”
天机营统领曾庆出列,对秦延昌道:“臣在!”
秦延昌讥诮的看着秦秋寒:“说说你的人去柱洲都发现了什么?”
曾庆面色犹豫,看看秦延昌,又看看秦秋寒,半晌未曾开口。
秦延昌面色不渝,厉声道:“怎么?哑巴了?”
曾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不敢!只是臣探听到的消息,着实匪夷所思!”
秦延昌一展手臂:“说!”
曾庆道:“臣接到部下回禀,慧王被神迹赐福之事已经在伊宁传的沸沸扬扬。而乌苏城隍庙的灵验已经在柱洲道流传了数十年,许多香客都见过城隍庙赐下的神迹。臣的部下也去了乌苏城隍庙打探,根据香客们讲,他们在十二月初确实见过一个长像和慧王相似的人去上香。在庙中解签的道人臣也让人问了,他说慧王当时抽的是乾挂,上上签,心想事成。”
秦延昌面色一变:“都过了这么许多时日,那些人怎还会记得如此清楚?”
曾庆道:“香客们说,因为慧王生的漂亮,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但可惜是个傻子,便多看了几眼,所以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