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渐渐放亮。
往日里,叫醒人们的鸡鸣,今日却没了。
相反,没多久,城中各处都传来阵阵咒骂声。
当咒骂声越来越密集时,又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义愤填膺的讨论。
“你家的老母鸡没了?!”
“你家那只奶凶奶凶的肥鹅也没了?!”
“你们两家也...哎!造孽啊!天杀的玩意,连俺家里一窝鸡仔都不见了!”
“昨晚,一阵鸡鸣狗吠,俺家男人死活不让俺出来看看,莫不是那个时候,又有怪事?!”
说起怪事,大家都没忘记三天前莫名失踪的孩子,那可是人命,比昨晚丢的鸡鸭狗还要珍贵!
然而,三天过去,孩子没找到,各家各户的家禽又离奇消失。
一时间,种种不好的话语,在人们之间传播,有些说是县城被咒诅了,有些说附近来了一头大妖怪,要把县城里的活物,一点点全吃掉!
一上午时间过去,客栈掌柜日上三竿才打开了店门。
刚拿掉门板,还没来及去客房看看十文是不是还在,大门外,就传来几个小厮的叫嚷声。
“掌柜怎么才开门!”
“掌柜!掌柜!我们有救了!不用再怕了!西门,有人寻来一队仙人!”
“是啊!刚看到他们入城,我们就来给掌柜您报信啦!”
三个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客栈里,好似忘记了昨天跑走的事情,自顾自坐下。
掌柜很不爽,冷冷看向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小厮。
“你们仨,回来何干?!”
“掌柜?!我们...”
三个小厮看向掌柜,面容从惊愕突然变得狐疑,很快,又变得委屈,还以为掌柜一向和善,平日里他们偷懒一下,也不会怪罪,岂料这次逃离客栈,却迎来掌柜冷漠至极的脸色,还有一双没点情意的目光。
“临池县就这么大!老夫想寻几个打下手的人,走出门张罗一句,就能有几十号人愿意来做事!而你们三个,平日里偷奸耍滑也就罢了!昨日有点小事,就弃店而去!老夫请不起你们三个!滚!快滚!”
“不!不是!掌柜,我们的工钱还没结?!”
“工钱?!你们昨日跑的贼快,怎么就没记得结工钱?!实话告诉你们,昨日你们跑走时,我就把你们工钱丢门口了!你们自己不拿,怪我追不上你们?!”
“丢...丢门口了?!”
三个小厮飞也似的跑到门口,一片石板地,哪里有一个铜板?
掌柜冷冷一笑,自顾自想去柜台里趴着,可走了一圈,又转了一圈,客栈门口处,让他有点陌生。
“怎么这般宽敞?”
三个小厮还不肯走,见掌柜在门口转悠,还以为是寻家伙儿事撵他们走,退后几步,指指客栈刚想说两句狠厉的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仙人来了!”
“仙人进城了!”
“大家伙儿都快去拜见仙人!”
一声声大喊,不仅止住了三个小厮放狠话,同样,声音传到客栈里面,令掌柜又忘了刚才寻思的事情,右手捋着两撇八字胡,探出头看向街道北面。
城池中央,县衙门口,连续几天紧闭不开的大门,此时,早已打开。
门口四十多人,看衣着,似乎有点花哨驳杂。
站立门口正中央的人,一身金黄色衣袍,正怒视一位身穿官袍的猥琐老头。
“临池县县令!好大胆子!朗朗乾坤,居然大门紧闭!本王若是不来敲门,你是打算在衙门里等死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也是有难言之隐,还请八王爷,进门一叙!”
此猥琐老头正是临池县,昏庸无能的县令!县城里的人都认识他,不是他多么亲民,而是他时常带着人,去城墙上走一圈卖弄官威!
此刻再看,所有人目光都没看向县令,但他的面容却让很多第一次来临池县的外人,感到好奇。
明明是个凡人,又已是花甲之年,面容红润并不显老,但头发灰白、眉毛修长的模样,确实是老人。
八王爷就站在门口,进城前,听闻临池县丢了孩子,至今没有结果,县衙不管不问,甚至闭门不见人!
怒气汹汹进了城,又听闻昨晚无数家禽离奇消失,急吼吼跑到县衙,果然见到大门紧闭的县衙。
旁人兴许只是看热闹,可他八王爷乃是燕国的皇族,县衙所有作为,可都是丢他皇族的脸面。
恼怒的八王爷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抽死身边猥琐的县令,还想叫他进去?陪猥琐县令一起猥琐,闭门不见人?!
想到此,八王爷太阳穴上一股热血鼓鼓膨胀,咬咬牙,还是没忍住爆脾气,伸手一把拎起县令的衣襟。
“你这县令,做到头了!来人啊!脱了他的官袍!先押他下狱!等候远征王给下令!”
这里虽他八王爷最大,可规矩就是规矩,他乃皇家之人,必须要带头守规矩。
此地仍是远征王的封地,又碍于远征王威名,他八王爷即便再恼怒,也不能直接下手杀了一个县令。
言罢,八王爷转头看向衙门外站立的众人,抿抿嘴,心中无数念头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