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馕硕大的体积让她望而却步。
她与顾子由皆是胃口极小之人,食这馕,不过十分之一便可饱腹,如此之多,届时发霉扔掉,岂不浪费?
老板娘知晓了李唯兮的忧虑,用着北京城独具的口音,连忙解释道:“这馕耐放,吃个几天没问题,公子可以带回去,慢慢吃。你看,前面那镖局的镖师,每次押镖上路之时,都要在我们店里买上几张馕呢,说是味道极佳,易饱腹,在路上又不易坏。”
李唯兮仔细听着,思索一番,觉得这馕相较于包子一类的不易储藏之物着实是作为干粮的不二之选。
李唯兮做好了决定,抬起头来,与老板娘道:“那给我来一块吧,劳烦大娘帮我切小块一些,路上也方便携带。”
“好咧!”
付完银两,李唯兮告别笑开了花的烤馕铺的老板娘,提着手中略微有些沉甸的干粮转身向前走去,心情亦是不错。
向前走了两步,蓦地,目光之中便出现了一人牵着二马之景。
牵马人分明是看到了她,否则脸上怎会挂着暖意融融的笑?
李唯兮笑意染上眼底,提起手中的草纸袋对着顾子由扬了扬。然后收回,接着匆匆脉动脚步,满心欢喜地朝着顾子由迎了过去。
朝前行了五步,李唯兮的脚步慢了下来,她觉得奇怪,她心中脑中无不想着快些抵达顾子由身旁,怎会越走越慢?
右腿刚迈出去一步,脚心处便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再抬抬左脚,奇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李唯兮手捧一袋馕,目光直直的望着顾子由,脸上失了笑意,脚底如同被附上沉重的镣铐一般,定在了原处。
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心处升腾而起,顺着血液往上,直逼心门。
这是怎么了?
气力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就如同流逝的体温。
身旁行人往来不绝,脸色煞白的李唯兮无措的立在那儿,看着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耳边轰鸣不断。
在李唯兮晕倒之际,顾子由及时抱住了她。
“醒醒!醒醒!这是怎么了啊?”她焦急的唤着李唯兮。
远远望着李唯兮之时,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上一秒还红光满面,活泼生动的人却在下一秒骤然失去了生机,羸弱的如同秋日枯黄的叶片一般,风一带,便会四处飘散。
后面几步,顾子由几乎是狂奔过来的。
一连唤了好几声,李唯兮还是毫无反应,顾子由毫不耽误,立刻抱起她,往居住的客栈飞奔而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路上,顾子由口中都在小声的重复着这句话。
因为,毫无预兆的,李唯兮阔别已久的寒毒发作了。
近二年,这寒毒分明是被抑制住了,而且有明显转好的迹象,这次怎会突然爆发?而且来势汹汹?
素日里,顾子由并无懈怠,每一关都是她自己亲自把手,从药方到药膳,并无不妥呀!
顾子由望着床榻上神情痛苦的李唯兮,眉头皱的深深的,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