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话给谁学的。”焦海燕抓着棉花土坑，抬头不断地看着儿子：“现在怎么学得油腔滑调的。小孩子家。”

“跟我哥学的白。”王成背着书包往棉花窝里踢着土：“人家王强他妈快要调走了。”

“调走就调走，有你的啥事。”王会明惊讶地看着儿子：“你操的哪份心。老师调走，新老师调来，都是正常事。”

焦桂花弯腰放着棉花种：“王成！棉花坑里没有棉花种别埋土。”

“姨！我知道。”王成扭过头看着焦海燕：“找人干活，还不让人家回家吃。让在地里吃饭，有这样的吗？”

“我就这样啦！”焦海燕指着王成：“小小孩子反抗了，还没有长大，长大翅膀硬了，飞走就不认家了。原意吃，到地头拿块馒头吃，有咸菜和大葱。”

“给孩子这样。值得吗？”王会明在旁边看着孩子：“王成！你妈干活干累了，朝你发火呢？别搭理她。”

王成转身到地头吃馒头去了。

“海燕姐！咱家孩子比较听话的。”焦桂花去棉花种布袋里弄棉花种，对盆子往外扒着棉花种：“海燕姐！中午了，要不咱们也休息一会。休息一会吃点饭再干。”

“走！二辉！桂花！休息休息！”王会明转过身走到焦海燕身边：“老婆大人！我知道你干的多，你辛苦了。”

“去一边！”焦海燕扭头瞧瞧李二麻子和焦桂花：“看你那死样。好！休息休息吃点饭，晚上回家弄两白酒，喝一壶再说。”

王成吃饱了，他站在地头边：“姨！姨夫！你们给我帮忙，我长大挣钱给你买酒喝。”

李二麻子掏出烟递给王会明：“会明哥！卷一袋烟抽吧！要不我给你卷。”

“还是我自己来吧！”王会明盘腿坐下，拿过纸和烟卷了起来：“我抽烟没瘾，我喝酒行。”

李二麻子卷上烟抽着，伸手指着田地里的人：“会明哥！你看看地里这些人，都是不回家吃饭的。分到土地干劲十足，也是那份责任心。”

“是的！”王会明点上烟，扭头看着远处种棉花的人们：“在生产队里干多干少都是分工分，田到手里呢？种不好田地，你自己受穷，还得交公粮和秋季提款。这是必需交的。”

“会明哥！你也是村干部。”焦桂花笑着：“我娘玉和哥从来不讲村里事，现在调到公社当干部，嘴里更不说了。见人不笑不说话。显得说话圆和。”

“你玉和练到家了，那是秘密。”王会明抽着烟，看着王成：“成熟的人都深奥！不成熟像王成一样都说，我就是不成熟的人。我当不了大官。”

“吃饭！拿馒头堵住你那张嘴。”焦海燕递给王会明一个馒头：“看了吗？我不说了。桂花！二辉！中午凑合吃点，晚上咱们到炒两个菜，弄二两喝两口。虽然日子紧巴巴的。玉林到一中当了老师，以后会给家里添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