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慕容绯终于紧赶慢赶地将名单整理完了,厚厚一叠纸送到摄政王府上,回到家中倒头就睡。
慕容家上下眼见着慕容绯这几日四处奔忙,却无计可施,皆是心疼无比。这下慕容绯一回来就累得睡着了,更是忧心,几个人坐在一起低声商讨了许久。
“绯儿被摄政王这般为难,莫不是得罪了他?”养父慕容齐苦着脸说道。
慕容雪听了,也是难掩怒气,应道:“定是如此。那摄政王也当真不是个东西,竟还和一个女子过不去。”
慕容绯醒后不久,养母段清婉便闻声,匆匆地推门进来了。
“绯儿,酒楼里事务实在太过繁忙,不然你还是别做了,休整一段时间吧。”她看着慕容绯清瘦的脸庞,只觉得鼻子发酸。
自家的姑娘,怎么就偏生地没有一天安逸日子可过呢。
慕容绯从小便是不幸的,领回来时正是慕容家败落的时候,家里别无长物,根本没能带给她点什么。可她自小乖巧懂事,从来没有让他们操心过,时至今日,慕容绯带给慕容府的,早已远远超过了他们给予的。
闻言,慕容绯连忙摇头,说道:“娘,我真的不累。何况我在酒楼里也不单是帮忙,更学到了不少东西,的确受益匪浅。”
段清婉张口就道:“你若想学什么,便让你爹送你去白家学吧。白家是南阳第一世家,家业庞大,你想学什么都成。而且白家与慕容家是世交,你只管去,也不必担心有人为难你。”
如此这般,他们应当也好放心了。
不想,却没见慕容绯露出欣喜的神情,反倒一副焦灼的样子。
“不不不,我就留在慕容府,哪也不去!”慕容绯闻言,立刻急了,“若连你们也不要我了,绯儿就没有家了啊。”
她将慕容府的人看做亲人,慕容府便是她的家,除此之外,她哪里也不想去。
段清婉听了,泪珠子登时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衣襟上。
她搂住慕容绯娇小的身子,哭泣着说道:“好孩子,依你,那便不去……”
次日清晨,慕容绯还在熟睡着。
慕容朗练了会儿武,却越练越沉不下心,满脑子都是自家妹妹那张疲倦不堪的脸。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手里挽了个剑花,把剑收好,便提着这柄重剑,杀气腾腾地赶往摄政王府去了。
绯儿向来大方知礼,究竟哪里惹着摄政王了,要被折磨成这样?
亏得禹盛霆还是个男人,居然也好意思处处刁难一个姑娘家,真是大丈夫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他倒要去会会这个所谓的摄政王,看究竟是路什么货色!
前去赶集的丫鬟小厮和平民百姓可没见过这架势,不约而同地绕路,离他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了。
禹盛霆正巧下了朝,两人便在摄政王府门口碰面了。
慕容朗冷笑一声,便飞身上前,拦住了禹盛霆的车马。
侍从见状,连忙惊慌地纷纷拔剑,喊道:“护驾!”
“停。”马车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挡在马前的虽是来者不善,却没有杀意,周围也没有别的气息存在。既然此人只是单枪匹马前来,武功还在他之下,自然不足为惧,倒不如听听他想说什么。
慕容朗见状,当即高声说道:“久闻摄政王殿下丰功伟业,在下也是钦佩不已。可不知以殿下之尊,为何却非要处处去欺负一介弱女子?”
“此话怎讲?”
“敢问半个月后的宴会一事,殿下可还记得?可殿下却借着这个由头,对慕容绯百般刁难。我今日来,便是想给她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