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也别不服气了,这次的伤亡人数对仙门百家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羌无痕只觉得无比的疲惫,对众人挥了挥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先都下去吧”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踌躇不决,罗刹门倒是悠然自得,樊厌向羌无痕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其他人见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跟着转身而去,唯独尉迟骞和他身后的两位弟子没动。
羌无痕放下揉搓太阳穴的手,抬头看向尉迟骞,见他没走,自己正好有事要问他:“尉迟宗主,不知江少宗主去了何处,我想找他给惑儿看看”
尉迟骞道:“很不巧,江少宗主家中有事,一日前便已经离开了中州”
“这样啊……”
“宗主!宗主不好了!宗主!”
刚走出殿门口的众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纷纷抬头看向从石阶之下跨级而上的羌氏弟子,不知他因何事如此慌张。
羌无痕好不容易稍有缓解的头疼又被他这大惊小怪的声音吵得复发,眉宇间满是不耐烦:“何事如此慌张!”
那羌氏弟子跌跪于大殿之上,神情慌张失措,说话欲言又止:“宗主……有……有人……有人……”
他话还未说完,大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琴弦拨弹,刀剑相碰的铿锵声,羌无痕连忙起身去看,还未走出大殿,一名羌氏弟子就被踹飞了进来,连人带琴重重摔在了地上。
羌无痕神情错愕的看着这一幕,一位手持双剑的青袍男子气势汹汹的跨门而入,拦截的弟子从门外鱼贯而入,在大殿上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男子困在了这个包围圈里。
羌无痕看着突然持剑闯入的青年男子,对上那双犹如野狼一般幽绿的眼眸,被那底下的滔天恨意惊了一下。
他厉声质问:“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鸣音台?!”
那男子不答反问:“你就是羌无痕?”
“大胆!竟敢直呼宗主名讳!”
男子将包围圈于视若无睹,步伐始终沉稳不疾,一步一步逼向高座上的羌无痕,手中黑白双剑在地上划出两道滋滋火花。
“站住!”有弟子见他不断逼近,立即出声厉喝,男子仿若未闻,不屑一笑,手中黑白双剑并合一扫,强大的剑气掀翻了一大群人,建起的包围圈顷刻间溃不成军,遍地哀嚎。
羌无痕眉头紧蹙,背手立于高座之上,就这么盯着那男子走近台阶,停于其前,微微抬头,隔着十几层的石阶静静注视着他。
不等羌无痕先开口,那男子便道:“听说这仙门百家都听命于你?既如此,我有一事望羌老宗主秉公处理”
羌无痕眼神微眯:“你擅闯鸣音台,打伤我羌氏弟子,就为了请我给你主持公道?”
男子一扫大殿上的众人,神情讽刺的笑了笑:“有何不妥吗?若是一开始你门下弟子放我进来,我又何必动手呢?”
“你!”羌无痕气得一时语噎,一扬衣袖,落座在椅子上:“好,我到是要看看你有何事要告!”
男子的目光自大殿上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特意在几张面孔上停留了片刻,这才转向高座之上的羌无痕:“在这之前,我想问问羌老宗主和在座的各位,修仙界立世之初的严训是什么?”
大殿上鸦雀无声,竟一时无人敢答。
尉迟骞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大殿上响起:“上苍□□有训之,仙家成立于百姓利益之上,应当救百姓之危于危,立百姓之利而利,不可有愧□□,有愧苍生,不可为人己私,损民利己”
男子本以为这大殿上的一群酒瓤饭袋早已将祖训忘得一清二楚了,不曾想竟然会有人答得出来,免不了多看了那一袭青袍玉树临风的男子一眼:“没错,但阁下还漏了最一句”
尉迟骞微微皱眉,似是一副不解的样子,那男子将最后那句祖训,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以上犯错一条者,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轰然降下,在众人耳边炸响开来,就连高座上的羌无痕都抓紧了椅子扶手。
男子视众人的反应于无堵,自说自话:“今日我要说的事便与此条祖训有关,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觉得‘不可有愧苍生,不可损民利己’这句话是何意?”
有人答道:“这有何难理解的,不就是不能做对不起苍生和百姓的事吗?”
“没错”男子勾唇冷笑:“那若是有人做了有愧苍生和百姓的事,他是不是该死呢?”
“这……”那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片刻才缓缓道:“……自然该死”
男子道:“他是这么觉得的,那么各位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支支吾吾的不说话,男子也不在意,他重新将目光转回高座上的羌无痕,又将刚才的话问了他一遍。
羌无痕神情淡然:“做错了事,自然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既然羌老宗主都这么觉得了,那在下也就放心了”男子微微低头行以一礼,又重新抬起头,眼神凌厉:“我要告太行山天虚门玄泯闫管教不佳,放任门下弟子恃强凌弱,欺男霸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羌无痕腾身而起,一掌拍在了椅子扶手上:“放肆!你可知随意诬陷仙家门派是何罪状?!你师父是何人,竟教出如此口不择言的逆徒!”
面对羌无痕的威压,男子丝毫不惧,仍然处变不惊的说:“在下只是一介野修,并不师承哪门哪派,但我所说句句属实,羌老宗主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查”
羌无痕听闻此人不过一介野修就敢口出狂言,心中嗤之以鼻,不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玄宗主门下弟子如何恃强凌弱,欺男霸女了?”
“天虚门占着自己势力强大,背山稳靠为所欲为,每年粮食丰收都会向百姓征收大量粮食充裕粮库和税款,这本账本上面标记得一清二楚!”
男子将一本随身携带的账本抛给了高座上的羌无痕,羌无痕犹豫片刻,将账本一页页翻开来看。
男子看着他翻页的动作,讽刺一笑:“他们倒是吃饱穿暖了,可百姓们却常常因为没饭吃而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交不上粮食和税款的,门下弟子就拳脚相加,将人打到半残为止!”
越往后翻看,羌无痕脸上的神色就越难看,男子顿了顿,忽然抬起手指向人群之中的一位中年男子:“不仅如此,玄大宗主的宝贝儿子行迹更是可耻可恨!”
天虚门宗主玄泯闫忽然被一下指了出来,原本还强做镇定的脸上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玄泯闫身上。
“一个月前,他的儿子玄策与一群狐朋狗友下山游玩,看上了农户家的闺女,一时心生歹念,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将那农户家的女儿拐上了山,□□致死”
“不仅如此,第二日那农户理论上山,看见了女儿的尸体悲痛欲绝要与玄策拼命,被其一脚踹下高崖死无全尸!”
“而玄泯闫身为一宗之主,不仅对儿子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那家农户双双身死之后毁尸灭迹,掩盖自家儿子的罪行!”
“我还知道贵宗主那畜生儿子天生是个花花公子,娼妓满院,整日醉生梦死,花天酒地,草菅人命”他的用词一个比一个严厉,一声高过一声:“这样的丧心病狂,为虎作伥该不该死,有没有违背祖训戒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