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语出惊人,众人在遭受了一击又一击的震撼下早已目瞪口呆,两眼发直。
一声惊雷落下,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可尉迟骞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半分,其他人便也不敢动。
他的声音夹杂着雷雨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你们可知这溯回镜中丧心病狂的男子乃是何人?他是当今位居天界的九五至尊,你们打心底里敬佩的天帝陛下!”
一众人哗然:“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冰冷的雨水沿着脸庞淌落,山顶上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尉迟骞的声音在大雨滂沱中掷地有声,响彻云霄,他以一己之力,叫醒这群装睡的人。
“你们一心向往的天界,不过是个拥有华丽外壳的肮脏地狱,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这样的一个地方,你们还敢向往吗?”
尉迟骞话音刚落,一道惊雷突然朝他直劈而下,被一阵琴声抵消在半空中。
尉迟骞朝出手的羌惑点了点头,羌惑报以一笑,并未多言。
“看到了吗,天帝已经迫不及待要灭我之口,话尽于此,我尉迟骞只再告诉各位一句,这异样天象,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不管你们信与不信,十年前那桩赵氏惨案另有隐情,我尉迟骞以性命担保,白敏鄂之子是被冤枉的,十日后天罚降下之际,便是修仙界生死存亡的最后机会!”
今日这雨来势汹汹,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不见减势,墨云翻滚的空中雷鸣阵阵。
白沐瑾站在廊下,愣愣看手中雨满水溢,他的时间就像这流走的雨水一样,越来越少,再如何填补都没用。
如今他体内的灵力早已被天罚咒印吸食得只剩一星半点儿,连以术控物这么轻松的小事都做不到。
天罚降下,摧林毁山,他若是继续待在这城中必定会殃及无辜,可如今他却连找个地方躲起来,安静等死都无法办到。
廊上忽然刮起了大风,空中的雨势被风吹得一斜,冰冷刺骨的雨水全都飘到了白沐瑾脸上,冻得他一激灵,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回头一看,是钟离玖渊。
“哥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钟离玖渊见白沐瑾身上穿得单薄,挪了挪步子,将人搂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刮来的寒风。
“我,我在屋里待着无聊”
钟离玖渊无奈一笑,就这么抱着人往屋子里走:“外面冷,还是进屋吧”
白沐瑾点了点头,没从他怀里出来,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他舍不得。
关上屋子大门,寒风便被挡在了外面,钟离玖渊施法将架上的一方干毛巾拿过来,替白沐瑾擦干发丝上沾到的雨珠。
白沐瑾乖巧的让他擦,有时毛巾拂过眼睛,他就下意识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一动不动的看着钟离玖渊。
钟离玖渊注意到白沐瑾有些失神的目光,问道:“哥哥这几日可是心情不好?”
白沐瑾摇了摇头:“没有啊”
钟离玖渊放下毛巾,忽然凑了近去:“那哥哥为何总是失神的看着我?”
“……”白沐瑾沉默不语的看着他,轻轻勾住了钟离玖渊的脖子:“因为我的阿离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他慢慢将唇凑了过去,钟离玖渊愣怔间已被吻住了唇瓣,他微微醒过神,轻轻推开了白沐瑾:“哥哥?”
被推开的白沐瑾继续凑上去吻住了钟离玖渊,他撬开钟离玖渊的唇齿,笨拙的用舌尖轻轻勾着钟离玖渊的舌尖,跨坐在钟离玖渊身上,腾出一只手摸索着往下,解开了钟离玖渊腰间的封带。
钟离玖渊猛地惊醒过来,抓住了白沐瑾往衣下探去的手,白沐瑾动作一顿,愣愣看着他:“阿离,我……”
“哥哥有事瞒着我?”钟离玖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这让白沐瑾有些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太久。
“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白沐瑾雪白的脸颊上突然爬上两抹红晕:“我们……既是已拜过堂的夫妻……这种事……不是……不是很正常吗……?”
钟离玖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白沐瑾被他盯得心脏怦怦直跳,他腰上忽然一紧,眼前的事物突然来了个天旋地转,下一瞬他就被钟离玖渊压在了床榻上。
屋外雷雨交加,寒风刺骨,屋内热火朝天,急喘连连。
白沐瑾眼尾泛红,一双眸子犹如被大雨冲洗过,他紧紧抱住钟离玖渊,在神魂颠倒中紧咬嘴唇,承受着来自男人身上的烈火灼烧。
惊雷落下的声音盖过了床板相撞的彭彭声,情难自禁中,钟离玖渊使的力道大了些,白沐瑾被撞得浑身一哆嗦,一口咬在了钟离玖渊肩膀上。
当白沐瑾意识到时松开口,那里的牙印已经深得快见血了,他慌忙道:“对不起,疼不疼?”
钟离玖渊浅浅吻着他艳红的唇瓣:“这个时候担心我疼不疼?”
白沐瑾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钟离玖渊忽然使坏一撞,白沐瑾顿时情难自禁的叫了一声,气愤的给了坏笑的钟离玖渊一拳。
已是晚间,外面的雨势仍然没有消停的意思,白沐瑾精疲力竭的躺在钟离玖渊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他的头发。
钟离玖渊握住那根玩弄他头发的手指,拉到唇边亲了亲:“可要我叫人送些吃的来?”
白沐瑾懒洋洋的说:“不要……我想眯会儿……你别走……”
钟离玖渊笑了笑:“刚把哥哥吃干抹净就走,那也太不是人了”
这话遭到了白沐瑾恼羞成怒的拳头警告。
钟离玖渊一把握住白沐瑾发泄捶打的拳头,不再逗他:“好啦好啦,哥哥快睡吧”
白沐瑾很快没了动静,正当钟离玖渊以为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怀里的人忽然喃喃道:“阿离,其实……我有一件事瞒着你……”
“哥哥?”钟离玖渊轻轻叫了白沐瑾一声,见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并没有清醒的迹象,看来是在说梦话。
钟离玖渊想了想,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事?”
“我……我……”白沐瑾我了半天,钟离玖渊耐心等了半天,最后却等来一句:“哼,我就不告诉你!”
“……噗!”钟离玖渊着实没想到这人在梦中竟也如此孩子气,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那就等你想告诉我了的时候,再告诉我”
闻言,白沐瑾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不,我反悔了,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你会恨死我的……”
钟离玖渊挂在唇角边上的笑一凝,他忽然知道白沐瑾说的是什么事了,这几日白沐瑾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不就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天罚吗?
睡梦中的白沐瑾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天罚一事,但说与不说钟离玖渊都知道了。
他才是那个怕白沐瑾恨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