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瑾笑了笑：“没事，我还有一份汤药没熬呢，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

钟离玖渊将背对着他的人转了过来，神色严肃：“安神助眠的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有我在呢，哥哥不会睡不着的”

说着，手里的碗被抽了走，钟离玖渊将那药碗放在桌子上，一把抱起白沐瑾，将人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床上的人猛地红了耳朵，挣扎着要起来，钟离玖渊一手按住他，弯下腰去替他脱鞋宽衣。

宽衣脱鞋这些都是仆人才会做的事，钟离玖渊身为妖界身份尊贵的殿下，居然屈尊降贵为他做起了这些。

白沐瑾有些无地自容，试图躲避，却被强势的拽住了脚踝，整个人顿时红成了虾米。

身上的外袍被脱掉晾在旁边的架子上，钟离玖渊拉过被子将白沐瑾整个人裹了起来：“哥哥放心睡便是，碗我去洗就好”

白沐瑾已经羞耻得没脸见人了，闻言连连点头，然后整个人缩进了漆黑的被窝里。

钟离玖渊不禁有些好笑，心想平时搂搂抱抱的也不见他这个哥哥害羞，今天不过帮他脱了鞋和衣服就羞成了这样，还真是可爱。

白沐瑾不知钟离玖渊心里的想法，直到听见走远的脚步声才悄悄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来，只看了一眼，立马就羞得缩了回去。

屋子里有一大一小两个隔间，里面那个小的让给了小鱼儿和他的小兔子住，白沐瑾和钟离玖渊则睡在外面的大隔间。

钟离玖渊洗完碗后从外面回来，衣服和头发上都沾了些雪花，听见推门声，白沐瑾露出一双眼睛看他：“我已经将被窝都暖好了，阿离你快躺进来吧”

钟离玖渊应了声好，走到架子边将脱下的黑色外袍与白沐瑾的衣服放在一起，然后走到床边脱鞋躺了进去。

“哥哥不是睡不着吗，我抱着哥哥吧”说着，钟离玖渊伸过手将还没做出回答的白沐瑾搂进了怀里。

白沐瑾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得瑟缩了一下，乖乖的窝在了钟离玖渊怀里，并没有拒绝。

他在钟离玖渊怀里确实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那力量来自他胸腔里那颗热烈跳动的心脏。

听着强大有力的心跳声，白沐瑾很快就放松了神经，开始犯起困来了。

快睡着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惺忪的眼睛问钟离玖渊：“阿离，如果这次你没用缩地千里阵来人间，而是等着日食之日出现，那我们会过多久才能见到？”

“三年”

白沐瑾的心轻轻抖了一下，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

“这么久……”他忽然生出一丝庆幸，庆幸钟离玖渊只花了一个月就成功赴了约。

钟离玖渊搂紧了怀里的人：“所以我舍不得让哥哥你等那么久，同样的，我也想快些见到哥哥”

如果不是钟离筱多次阻拦他强行闯过天地结界，派人每天看管着他，他也不用花一个月的时间才来到人界。

他连一天都不舍得让白沐瑾等着，更何况是一个月乃至更久的三年。

白沐瑾在他怀里支起身子：“阿离，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哥哥在说什么傻话！”钟离玖渊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激动了起来，下意识收紧了搂着白沐瑾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白沐瑾被他勒得有些痛，可他只是忍着没吭声，一个假设钟离玖渊的情绪就这么激动了，要是那一天真的到来了，那……

白沐瑾不敢想象那种后果，同样的他也不敢想象自己在钟离玖渊内心占据的位置有多少。

因为害怕，所以不敢。

白沐瑾在他怀里动了动，伸出手搂住了钟离玖渊，在夜色中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是我在说傻话，那些都不可能发生，阿离，对不起，吓到你了”

钟离玖渊紧紧抱住他，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以后不准再说这种傻话，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白沐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之后的话题没有继续，两人以相拥的姿势而眠，可真正睡着的，只有白沐瑾一人。

黑暗中，钟离玖渊忽然伸出一只手，他动作极轻甚至是温柔如水的，那半张笑脸面具被轻轻揭了下来。

金色彼岸的光芒几近刺眼，钟离玖渊盯着那印记，目光深沉而冰冷。

怀里的人睡得香醇安宁，那一晚，钟离玖渊问了白龙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