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太过冰冷,也太过吓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忍不住抖了一下,但很快独眼人就硬着头皮顶了回去。
两两目光相互对峙,空气中的硝烟味渐渐浓了起来,独眼人见恐吓没用,暗暗将手摸进了口袋里准备用药将两人放到。
“哈哈哈,这位大哥消消火,外地人不懂规矩,你多担待哈”一把折扇忽然推开了独眼人架在海熹脖子上的大刀。
奉绡对独眼人赔礼一笑,又转而责备的看向冷冰冰的海熹,训斥得像模像样:“你怎么回事,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不就是个破埙吗,大哥要你就给他呗!”
海熹冷冷斜睨着他,对奉绡的挤眉弄眼视若无睹,钻牛角尖般沉声道:“你懂什么?”
奉绡愣了一下,直接上手将别在腰间的那只陶埙抢了过去,海熹慌忙要伸手抢回来:“把东西还给我!”
奉绡一把躲开,还顺势点了他的穴位,转而献宝一般将陶埙献给了独眼人:“大哥,您喜欢就尽管拿去”
独眼人接过陶埙拿在手里打量,奉绡继续献宝:“大哥,这把龙骨折扇也是好东西,您也一并收下,小的家里还有很多宝贝呢,今日您若是放我们一命,我一定感恩戴德,拿更多好东西献给您!”
本来宝贝到手以后,独眼人也觉得把这两人带回去没什么用,还占地方,此时听他说家里还有宝贝,立刻就动了贪心,与其信他们回去会抬着宝贝来孝敬自己,不如将这两人都绑了票,威胁他家里人拿钱财来赎,只要人在手里,届时想要多少宝贝不都手到擒来?
“放了你?想得美!你们几个,把他们给我绑了带回山上去!”
“是!”
“不是,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奉绡一听他想反悔,顿时急了眼。
两人挣扎不过,被麻绳五花大绑的拴在了一起,被拉拽着上了山。
一路上拖拖拽拽的上了山已是天亮,与其他的土匪窝不一样,这座几乎占据了整座山头的寨子还设立了烽火台。
三米多高的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位手持弓箭的哨兵,山寨大门更是严防死守,光外面就设立了好几道关卡,连门上都钉满了锋利的钉子。
这都快赶上妖都的防守了。奉绡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山寨的名字——黑风寨。
“……”
这俗得烂大街的名字如今竟然还有人取,那人该不会是个中二大傻个吧。
独眼人朝城墙上的人喊了一声,没一会儿满是铁钉的大门就顺着铁链缓缓升了上去,留出足够一支军队进入的宽度。
“看什么看,快点走!”
身后的人重重推了奉绡和海熹一把。
不知多久没有打扫过了的木屋从外面被人打了开,独眼人将绑在一起的两人推了进去,奉绡一时没站稳脚跟往前踉跄了几步,连带着与他绑在一起的海熹摔倒在了铺着稻草的地面上。
身后的人不知磕到了哪里,轻轻闷哼了一声。
“给我好好待着!”说完,大门砰的一声合了上,整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外面传来了上锁的声音以及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奉绡施法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又帮海熹松了绑:“你刚才是不是碰到哪里了?”
海熹活动了一下被绑得发麻的手腕,一把推开了奉绡:“不用你管!”
但奉绡却强势的将人转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一眼就瞧见了他手臂上渗着血的伤口,像是被锋利的石子划破的,稻草上还沾了些血,一颗凸出地面的石头就隐藏在稻草之下。
海熹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将手臂抽了出来,他站起身,要用法术将这破门废了,却被奉绡拦了住:“等等!”
“等什么?”海熹冷冷扫了他一眼。
奉绡道:“我是故意让他们把我们抓上来的,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先等等”
海熹冷冷道:“所以你就将我的东西送给别人,故意让这群土匪把你抓上山?”
奉绡知他是在为那个陶埙与自己赌气,他拉过海熹受伤的手臂,施法让伤口愈合后,将那只陶埙拿了出来。
海熹不禁一愣:“你……”
“知道你很宝贝,我压根没将真的交给他”奉绡笑了笑,低头将那只泛着淡淡白光的陶埙系在了海熹腰间,抬起头来看他:“现在消气了?”
海熹似是无言以对,又似乎还未消气,哼了一声,转身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奉绡走过去,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说:“不是把东西给你了吗,怎么还生气,别气了,笑一个,嗯?”
“别碰我”海熹一把拍开他逗猫一样轻勾自己下巴的手,语气依然冰冷,拍打他手的力道却暗暗小了一些。
与此同时。
独眼人将缴获而来的陶埙和龙骨折扇一起呈给了坐在椅子上怀抱美人,大口喝酒的江三好。
“二哥,您看看,又是两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江三好拿过那做工精美的陶埙举在面前把玩:“乐器?这东西真是宝贝?”
“绝对没错,我看那人可宝贝着呢,死活不肯交出来”
江三好对着陶埙吹了吹,然后就不怎么感兴趣的放到了一边,转而又将那龙骨折扇打开两边看了看,同样兴致缺缺的丢在了一旁。
独眼人见他似乎有烦心事,忍不住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大哥骂你了?”
“他每日泡在美人堆里都嫌不够,有那时间骂我?”江三好心情烦躁的将依偎在怀里哼哼唧唧的美人推开,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在独眼面前来回转着:
“老子心烦的是昨晚抓回来的那两个人,那串铃铛老子现在都没薅下来,我一靠近那铃铛就会被弹开,真是见了鬼了!”
“二哥,我听说有些跟在主人身边时间久了的灵器最是排斥主人以外的人,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让他们自己将东西交出来”
江三好嗤笑道:“我让你现在断自己一只手你愿意吗?”
“……”那当然是不愿意的。
独眼人打着哈哈道:“二哥,我看那个穿黑衣服的似乎很宝贝那个穿白衣服的,不如我们让那穿白衣服的受点儿皮肉之苦,说不定他们就将宝贝交出来了呢”
江三好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难搞的灵器,也不确定这个办法能不能行,而且现在那两人中了迷药还未转醒,睡得比猪还香,等他们醒来都不知要到何时。
越想越烦,男人干脆直接将怒火迁到独眼人身上:“都怪你!吃饱了撑的下那么重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