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筷间,阿虎他爹忽然问起白沐瑾调查的情况,白沐瑾饱腹后放下碗筷,道:“患病的人平时吃的东西,去的地方都很正常,并没有奇怪之处,也没接触过生人,应该是别的原因”
说着,白沐瑾从身上拿出一张药方,那是离开黑风寨之前,江叶雪新写的一张药方。
白沐瑾将这药方递给阿虎他爹:“这是江神医托我带给老伯您的药方,与之前他写给您的那张不同,您若是没辙可以试试这张”
阿虎他爹接过药方就着灯光阅读,上面的用药大多都与之前那张药方差不多,但其中却有几位很特别的祛邪气之药,不禁疑惑道:“千步峰不是祛除邪气用的吗,为何神医会想到用来治瘟疫?”
正在收拾碗筷的阿虎听到邪气两字,微微一愣。
白沐瑾不懂药道,也爱莫能助:“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如今我们什么手段都没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是这么个道理,现下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了,江叶雪的解药还未研制出来,他们只能等。
晚间,阿虎他爹还得给病人送每日服用的汤药过去,想着两人还没有住处,便将送药的事搁了下来,先给白沐瑾和钟离玖渊整理两张床铺出来。
家里除了阿虎和阿虎他爹睡的两个房间,就还剩下挨近厨房的一间竹舍,只不过平时没人住一直空着,虽偶尔有打扫卫生,却还是落了一层薄灰。
阿虎他爹本来想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白沐瑾他们住,自己住竹舍,但被白沐瑾拒绝了。
白沐瑾道:“已经很好了,再稍微打扫一下便是”
“可是这张床只容得下一个人,两位还是去我那间住吧”空荡荡的竹舍里只有一张木桌,两条长凳,一张靠窗摆放的竹床,连盖的被子都没有,不免有些寒酸。
但白沐瑾依然不介意:“与荒郊野外相比已经好太多了,时间不早了,老伯你早些睡吧,我们打扫打扫就可以了”
“这……”阿虎他爹见他们坚持,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回屋拿了两床被子过来,就离开了。
老者将熬好的汤药舀出盛入防洒的药桶里,正要给每家每户送去,阿虎刚好从院外进来,见自家老爹提着沉甸甸的药桶就要出去,忙跑过去接过那沉重的木桶:“爹,药我去送就好了,您回去歇着吧”
光是将沉甸甸的一桶汤药从屋里提出来就累得够呛,老者只好将活交过给儿子完成:“这是按照江神医新给的药方熬的,你给病人喝下后记得多待一会儿看看效果”
“知道了爹”
将竹舍打扫干净以后,白沐瑾看着那张只能躺下一个人的竹床苦恼,难道要有一个人打地铺吗?
钟离玖渊将污水到出去,瞧见远处已提着木桶走出院子的身影,眯了一下眼睛,这才转身回了屋里。
见白沐瑾愣愣站在竹床前苦思冥想,有些好笑的走过去,轻轻搂住白沐瑾道:“哥哥在想两个人怎么睡一张床?”
白沐瑾看了一眼搂在腰上的手,被耳边的气息热红了耳朵:“……嗯,要不我睡地铺吧,床不够两个人睡”
钟离玖渊肯定不会同意的。
果然,钟离玖渊发出质问:“为什么是哥哥睡地铺?”
“因为我是哥哥嘛,得让着弟弟呀”白沐瑾转过身去,踮起脚尖,抬手摸了摸比自己高处一个头的“弟弟”的脑袋顶。
他这一踮脚,好巧不巧正好到钟离玖渊唇角稍下的地方,这个距离看起来有些暧昧,白沐瑾不由得一愣,忽然就有些心虚的收回了摸头的手。
正要退开,钟离玖渊忽然顺势凑了近来,与白沐瑾的唇轻轻一碰,带着笑道:“哥哥,你脸红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沐瑾本来没脸红的,瞬间就红了起来。
“把床变大些便好,哥哥不用睡地上”说着,钟离玖渊一施法,那竹床就变成了足够两个人睡的大小。
果然有法术就是好,想要什么变一下就出来了。
白沐瑾将阿虎他爹抱过来的被子铺在床上,又仔细整理了一下,对站在旁边的钟离玖渊道:“好了,过来休息吧”
钟离玖渊走过去,白沐瑾帮他脱掉外衣,又脱了自己的衣服和鞋,往里面躺了下去,给钟离玖渊留出大片位置。
“哥哥,不用睡那么远,过来一些”钟离玖渊坐到床上,招呼着白沐瑾躺过来。
白沐瑾裹着被子挪了挪,然后停了下来:“可以了,我再往外挪你就该掉下去了”
钟离玖渊脱鞋上了床,却躺过去将白沐瑾搂在了怀里:“这样搂着哥哥就掉不下去了”
白沐瑾没说话,只是往被窝里缩了缩,悄悄红了脸颊,心里如百花绽放。
夜色渐深,钟离玖渊从躺下后就一直用灵识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阿虎自从出去送药以后到现在都还未回来,这不禁引起了钟离玖渊的怀疑。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怀里睡得正香的白沐瑾,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上衣服鞋子往外面走去。
体内的白龙忽然出了声:“你怀疑那个阿虎?”
钟离玖渊怕吵醒白沐瑾,没有说话,以意念回答白龙:白日我与他交手就觉得他体内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白龙疑惑道:“可他身上并没有妖气和病气”
钟离玖渊淡淡一笑,道:有没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轻手轻脚关上了竹舍的门,身形一闪,并消失不见了。
在他走后不久,白沐瑾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身边空荡荡的床铺,余温尚存,出声叫了一句:“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