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凑到白沐瑾耳边,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两个字,白沐瑾的耳朵甚至整张脸瞬间都红透了:“你你你你你变坏了!”
跑了一天的马儿终于得到了短暂的休息,钟离玖渊一手扶着窝在怀里睡着了的白沐瑾的头,让他的姿势舒服些,一手拉着缰绳,将马儿赶到了一条绿草如茵的河流边上,轻轻拍了拍怀里人儿的脸:“哥哥,醒醒”
白沐瑾睡的并不是很熟,钟离玖渊一叫他就醒了,有些犯迷糊的搓了搓眼睛。
“天色已晚,马儿也跑累了,我们今晚先在河边将就一下,明日便能到溢河了”
白沐瑾谜迷糊糊的点了下头:“……哦,好”
钟离玖渊笑了一下:“哥哥睡得这么香?我怀里很舒服?”
白沐瑾点了点头,而后反应过来他这是拐着弯套自己话呢,又想到之前钟离玖渊在他耳边说的两个字,羞耻心顿时涌了上来,脸也红了,睡意全无。
“不舒服!”白沐瑾口是心非,自己跳下了马背,一落地,他就脚底生风的逃到河边,掬了一把水泼在脸上,想把升起的高温浇灭。
月亮的光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仿佛落满了星河,白沐瑾看着水中的倒影,脸上低落的水珠溅起层层涟漪,破碎了倒影。
涟漪渐消,映入了另外一抹倒影,白沐瑾瞧见站在水中身后的钟离玖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有了回升的趋势。
水中的钟离玖渊笑了笑,忽然俯身凑近过来,白沐瑾生怕被他看出异样,僵硬着后背不回头,一动不动的蹲在水边。
“哥哥等会儿想吃什么?”
“都,都可以……”
“哥哥,晚间天凉,把脸上的水擦一擦吧”
钟离玖渊看了他一会儿,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条手帕,然后蹲下身去,转过白沐瑾的脸,动作温柔的帮他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净,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也没说,白沐瑾却是尴尬得很,等钟离玖渊将手帕收起来后,他也没起身。
“哥哥蹲在这是打算种蘑菇?”钟离玖渊见他仍然不起来,半开玩笑的说。
白沐瑾眼神躲闪,说话也结巴:“我……我……现在……还……还不想起来……”
钟离玖渊挑了挑眉,无奈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那好吧,我先去找些干柴来生火,小蘑菇乖乖的待在这儿,哪也不许去”
白沐瑾点了点头:“嗯,我不乱跑”
钟离玖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起身找干柴去了。
他一走,白沐瑾几乎是立刻去看下面的情况,那里的衣袍已经鼓起来了一块,白沐瑾只看了一眼就羞耻万分的拿手捂住了。
想他白沐瑾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修炼上,风光那些年多少俊男美女明里暗里的撩拨他,他都没动半分妄念,今日竟然因为一个小孩子说的两个字被撩拨成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要是刚才钟离玖渊看见他这幅模样,那他一辈子都没脸面对人家了。
白沐瑾看着那不消反神采奕奕的欲望,用手解决一定会在衣服上留下痕迹,况且他从未做过,也不知该如何弄,要是半途钟离玖渊回来了,看见自家哥哥竟然在偷偷做那等事,不得被吓傻过去,那他白沐瑾干脆一头淹死得了。
所以思来想去,白沐瑾决定念清心咒降欲。
钟离玖渊抱着一堆干柴回来时,清心咒已经起了效用,白沐瑾体内的□□慢慢消了下去,待再三确认看不出来以后,他才站起身来。
钟离玖渊将手里的干柴丢在地上,自指尖迸出一簇火苗,将那堆干柴一下子点着了。
温暖的火光很快照亮了漆黑的河岸,连晚间的温度也被这火光照得暖了许多。
钟离玖渊将处理干净的野兔用树枝串起架在火上慢慢烤,白沐瑾从河边走了过来,还没坐下就被钟离玖渊拉进了怀里:“小蘑菇怎么自己走过来了,不生根发芽了?”
“……”白沐瑾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他觉得这个人绝对是自己的克星,体内好不容易用清心咒压下去的欲望又有了回升的趋势。
“我……我不是……”白沐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动声色的拢了拢衣袍,屈起膝盖抱成了团,挡住了身下的反应,更像一只蘑菇了,还是一只郁闷的蘑菇。
钟离玖渊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将一颗红彤彤的果子递给白沐瑾:“好好好,不开哥哥的玩笑了”
白沐瑾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今晚要凉了,钟离玖渊一碰他他就起了反应,身体比心还诚实,待会儿睡觉钟离玖渊一定会抱着他,那个时候,想不被发现都不可能。
要不今晚两人分开睡?
那钟离玖渊第一个就不同意,还会东追西问。
白沐瑾郁闷的咬了一口果肉,暗暗叹了口气。
心事重重的吃饱肚子后,白沐瑾想着聊天转移注意力,拖延时间,却不知该聊些什么好。
钟离玖渊见白沐瑾一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开了口:“哥哥再盯着我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一听这话,白沐瑾立刻收回了目光,继续埋头啃果子。
本来想逗一逗可爱的哥哥,却不想把人给逗自闭了,钟离玖渊无奈一笑,凑近过去:“想问我什么?”
话已起头,白沐瑾只得顺竿爬,于是他问道:“其实昨天晚上就想问你了的,阿离,你砸自己的神像不仅仅是因为不喜欢,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钟离玖渊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往火堆里添柴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才嗯了一声,将干柴丢了进去:“哥哥想知道吗?”
他转头看向白沐瑾,眸底是一片暖融融的火光,所以他的眼神也显得格外温柔。
“想”白沐瑾点了点头,他觉得这里面的原因一定与自己有关。
“其实还是因为哥哥,与天界那一战之后,我没想到一直恨妖入骨的人族会奉我一个异类为神”
白沐瑾心道果然,这事就与他脱不了关系。
钟离玖渊继续道:“这没什么,可他们不该捧一踩一,不该我上神坛,你入泥潭,我也对神不神的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哥哥过得好一些,幸福一些,哪怕哥哥不再为神也没关系”
因为做神也没有什么好的。
“阿离,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这么做”白沐瑾觉得钟离玖渊为他做的实在是太多了,人们烧了他的神像,拆了他的神殿,恨他入骨,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得来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也好,他杀的那几百条人命无法抹掉,他是个满手鲜血的人,这世间的善与恶本就是对立的,人们恨他是应该,他却没有资格去怨恨别人。
“哥哥觉得我这么做不值得?”钟离玖渊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沐瑾有些拿不准钟离玖渊有没有生气,沉默了片刻,想点头又想摇头,在他看来,确实不值得,但他不是钟离玖渊,他不能以己观念否认他人。
“哥哥现在会这么想是觉得自己是个满手鲜血的人,几百条人命说杀了就杀了,这天下恨你也是理所应当”
看着白沐瑾逐渐惊讶的神情,钟离玖渊顿了顿,将后面未说完的话接上:
“那么哥哥可有想过,假使这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局,十年前那场命案另有隐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