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温存以后已经快天亮了，白沐瑾精疲力尽的窝在钟离玖渊怀里，鬓角的发丝被汗水微微浸湿黏在脸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却是温暖的。

钟离玖渊抬手将他湿透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头吻了吻白沐瑾：“累坏了就快些睡吧”

闻言，白沐瑾睁开一只幽怨的眼睛看着他，声音里染了一丝委屈：“我腿疼……”

“腿疼？给我看看”说着，钟离玖渊就要去掀被子，被白沐瑾阻止了：“我，我没穿衣服……没事的……等会儿就不疼了……”

钟离玖渊看着他没有说话，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裹紧了白沐瑾未着寸缕的身子：“哥哥快睡吧”

“嗯……”

等怀里的人彻底睡着后，钟离玖渊施法围了个取暖的结界，确定不会冷着白沐瑾后，才将被子掀了开。

白沐瑾打小娇生惯养，肌肤又白又嫩，哪怕这些年过得苦，也丝毫没影响他的肤质。

钟离玖渊一看，白沐瑾□□果然红了一片，看上去似乎破皮了：“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怕我心疼，可我更怕你疼……”

“唔……”白沐瑾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梦呓道：“不疼的……”

钟离玖渊笑了笑，俯身在那姣好睡颜上吻了吻：“殿下，安心睡吧”

天色依然阴沉沉的，外面的雪却已经停了，白沐瑾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窝在钟离玖渊怀里，下意识抬头看去。

钟离玖渊似乎还没醒，淡红色的结界光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本就深邃的五官变得更加深邃了，这似乎还是白沐瑾第一次醒在钟离玖渊前面。

白沐瑾静静看着面前的睡颜，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张薄而微抿的嘴唇上，想起昨晚纠缠的一幕幕，他低低笑出了声。

从相互表明心意后白沐瑾和钟离玖渊只经历了两场欢爱，虽然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还是值得鼓励的，起码昨晚钟离玖渊已经与他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再接再厉，离最后一步也不远了。

正当白沐瑾思考着下次该怎么把自己卖出去时，一道沙哑微倦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方传来：“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心思？”

白沐瑾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打了个激灵：“你……你什么……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钟离玖渊抬起白沐瑾的下巴，在那红肿未消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腿还疼吗？”

他不提白沐瑾还没意识到，他掀开被子一看，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昨晚火辣辣的地方也什么感觉都没了。

“我，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嗯”

“那，那那那那……”

钟离玖渊使坏一笑，凑近过来，声音又低又富有磁性：“现在知道害羞了，昨天晚上该看的都看了，哥哥想着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害羞了？”

白沐瑾：“……”

红梅覆雪，暗香浮动，下了一夜的大雪，院里早已一片花白，白沐瑾拉开紧闭的门扉，昔日凤鸣彩云不再，唯剩寒风彻骨。

从前的凤鸣山不是没下过雪，每次下起雪来，他院中也是这么一番落雪红梅之景，那时候的白沐瑾不知风雪寒冷，如今却真真觉得这场风雪冻人。

他走出去，抬手将一枝覆雪红梅折下，也不知这枝梅花失去灵气滋润能在他身边活多久。

白沐瑾望着那鲜红如血的花瓣，望着望着，一不小心走了神。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雪夜里，十五岁的白沐瑾刚从母亲房里出来，正要前往大殿给父亲贺寿，却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衣着单薄，此时天空又飘着雪，凉风习习，冷得刺骨，他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跪在殿外，嘴唇早已冻得乌紫。

“蕴儿，那孩子是谁？”

旁边撑伞的丫鬟蕴儿顺着白沐瑾的目光看去，然后回答道：“少主，那是赵氏宗主赵云塘之子，小孩在晚宴上犯了错，不小心摔碎了送给尊主的贺礼，被他父亲打骂一顿要在雪中罚跪三个时辰呢”

闻言，白沐瑾惊讶道：“那怎么行！贺礼碎了就碎了，父亲不是那种争名夺利之人，这大雪天跪上三个时辰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唉唉，少主，我们还要进去给尊主贺寿呢！”

白沐瑾将手里的礼物塞给蕴儿，说了句：“蕴儿，你跟父亲说我有事等稍后再去给他请安”

“少主！”

空中的雪越下越大，长时间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小孩的膝盖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麻木不已。

大殿里觥筹交错，暖意融融，他蜷缩着身体，眼前阵阵发晕，眼看就要冻死过去，一件体温尚存的大氅忽然罩了下来，将他冰冷刺骨的身体紧紧裹住。

“别跪着了，快起来”

小孩愣愣抬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俊朗少年。

白沐瑾替他扎好领口的绳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罚跪多久了？”

罚跪两个字令发愣的小孩回过神来，他浑身冰冷，说话时嘴唇也在瑟瑟发抖：“我……我叫赵熠……”

“先起来吧”白沐瑾见他浑身瑟瑟发抖，想着先找个暖和的地方让他暖暖身子，扶他起来的时候，赵熠却没有动。

“怎么了？”

“我……”赵熠看了他一眼，声音越来越小：“我起不来……”

“起不来？是腿没知觉吗？”

“嗯……”

“你等等”白沐瑾将一枚泛着淡淡光泽的玉坠从脖子上解了下来，戴在小孩身上：“戴上这个你就不冷了”

“这，这是什么？”

“红炎玉，冬日可驱寒暖身，夏日可祛暑散热”

赵熠奇道：“……身体……变暖和了？”

这次白沐瑾再去扶他，人已经能站起来了：“走吧，我带你去屋子里坐一会儿”

赵熠没有动，他转头看向觥筹交错的大殿，犹豫不决：“可是……父亲会打我的……”

一说到这个白沐瑾就恼火：“你父亲真是太过分了，常人都受不了在雪地里跪上一个时辰，你还只是个孩子他就罚得如此狠，压根就没顾及你的性命！”

“……”赵熠低着头，没有说话。

白沐瑾拉上他的手：“别管他，回头我跟父亲说一声，你父亲不会为难你的”

赵熠没再犹豫，被白沐瑾拉着手，跟着回到了他的起居所里。

白雪皑皑的院子里种满了梅花，白沐瑾回头去看，就见跟在后面的小孩满脸新奇，似乎是头一次见到开在冬天里的花，忍不住笑出了声：“喜欢？”

小孩慌忙收回目光，有些紧张的看了白沐瑾一眼，很慢的点了点头：“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