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吻安愣了愣,恍然转头。
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劲儿,竟然把宫池奕的轮椅弄翻了。
宫池奕现在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落地,太阳穴大概还磕到长椅了,闭了闭眼,没动静。
展北哪见过宫池奕这样的狼狈?吓得心里都在打颤,过去就要把他抱起来放回椅子里。
但宫池奕摆了手,似乎哪里磕得很严重,一时不让展北动。
“三少……”展北皱着眉,满是担忧,“要不要叫医生?”
宫池奕毕竟高高在此,稳持矜冷,这样的姿态落进走廊行人眼里,难免脸色阴沉,几不可闻的摇头。
余光里,顾吻安回神后把轮椅扶正,精致的脸上薄薄的无措。
她知道自己虽然不是故意,但也做错了,低眉静立一言不发。
后来展北推着他去找了医生,吻安看了看她爷爷的病房,拧着眉,终究是没敢离开,只是抿唇看着轮椅离开视线。
那一整个下午,她接了桑赫和东里的无数通电话,但人一直没敢离开医院,打着电话也始终站在病房门口。
一个护士走过去之后等她挂电话等了好久,终于见她看过来,才道:“顾小姐,池公子让我帮您……”
接到她极度沁冷的视线,护士只好闭嘴,指了指她裸露的腿。
她坐在了椅子上,护士就蹲着给她处理擦伤的地方。
“池公子怎么样了?”好一会儿,吻安终于问了句。
护士随口道:“已经走了啊,具体我也不清楚,一般医生是不能给池公子看病的。”
吻安抿了唇。
大概是生气了,一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她一直在医院待到七八点也没打算回香堤岸,虽然犯了错,但她自己的气缓不过来。
不过几天,事情一场接一场,不是于馥儿惹她就是他让人生气,何况,关于父母,他高中就惹了她一次,今天第二次。
固执的一直在病房不离开,电话猛然震动的时候,她才连忙拿起来。
两秒之后表情淡了淡,不知道想让谁打给她,反正没预料里的好,因为电话是郁景庭打的。
“有事吗?”她接起,声音很小,也一如既往的淡凉。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咳嗽和男人沙哑的嗓音:“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忙……”
那边没声音了,顾吻安皱了一下眉,带着试探:“喂?”
“郁景庭?”
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男人吸气声,然后低低的一句:“我住梨香居,b区16,暂时开不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