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想到茜茜天分居然如此出彩啊,我还真有点小看她了,等她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就问问她,看她是否愿意跟那位大师学习,若她愿意,我自然是会为他引荐的。”李明光没见过高茜茜刻章,但是听张天元这么一说,还真得来了兴趣,要知道,这刻章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雕纽更是一件非常容易出错的活儿。
“那我就先替她谢谢老师了,不过老师,我也想学学这雕纽,自己学着玩玩,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张天元虽然模仿技术很高,然而如果能懂得一些雕纽的技巧的话,那肯定是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是以他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学点。
李明光扶了扶眼睛笑道:“郑逸梅大师就曾说过‘刻纽之先,用刀雕成一个大轮廓,然后层层刻凿,何处留着,何处去掉,事前审慎安排,否则,把不该留的留,尚不要紧,把不该去的去掉,初学的就没法挽救了,成为废材。熟手虽能改变造型,然总带些牵强,有失自然。凡兽纽最重要的是具动的感觉,务从头部到尾部及脊背的曲线作起伏状,使其呈强烈的跳跃势,首和尾起着呼应。倘要表现兽类的犷野性格,宜用夸张手法,一般头部须大,小了就没气概,双目要奋张,嘴角要上翘。’”
“这是他的雕纽方法?”~~
“不错,所以这轮廓相当重要,就说你手上那枚古西凤印章吧,那实现就雕了轮廓。否则的话,一旦一刀错。那么将会步步错,即便是大师们可以用别的方法将这些瑕疵掩盖了。但终究牵强,不够自然啊。”李明光点了点头道。
“这里面门道还真是挺深的啊。”
“刻纽浮雕固难,那薄意浮雕,难度更高,非具有高超的技术不可。第一构图正,次则下刀准。对动物和花卉,用压缩方法来处理,从透视上分析受光和背光的明暗度,来表达它的立体感和空间感。浑厚不等于模糊不清。工细不等于棱角毕显!你真要学,我看没个十年八年是不行的,毕竟你没有任何基础啊!”李明光摇了摇头道。
他这番话并非要打击张天元,只是要告诉张天元,这雕纽可不是一件随意就能做成的事儿,这是需要十年如一日的苦工的,如果张天元真要学,那也不能操之过急。
“嘿嘿,我也就是玩玩。毕竟我的事情比较多,也不太可能将全部的身心都用在这上面。”张天元嘿嘿笑道。
“玩玩无妨,但最基本的东西你也需要知道,这三十二枚印章。基本上包含了印纽的多种样式,以及雕制方式。有立体纽,也有博古纽。其实你都可以参照的。如果你将这三十二枚印章全部都搞清楚了,那最起码也算是半个专家了。”李明说道。
“是吗。我看着三十二枚印章有动物、植物、人物,还有混合的。种类繁多,样式复杂,原来竟是通过不同的方法雕制而成的,果然厉害啊。”张天元之前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第一印象就是这些印章的印纽简直就是一件件精妙雕刻艺术品,就算不作为印章,单纯去卖雕刻,那也是能卖上好价钱的。
“嗯,这是一套印纽,讲述的是中国自神话传说时代到清朝各个时代的故事,每一枚印章,都是一个时代的烙印啊,你比如那枚西凤印章,那是唐代的风格,仔细去看,就能看出很多唐代的东西,我当时看到之后,都是觉得妙不可言啊。”李明光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些东西看似杂乱,然而仔细分析,竟然都代表了一些东西,如今听老师您一说,顿时也是豁然开朗啊。”张天元再度去欣赏这些印章,自然又是别有一番感觉。
“张哥,东西拿来了,垫板、纸张,还有印泥!”这个时候,张龙和赵虎拿着东西走了过来。
“天元,这印泥你懂吗?”李明光笑着问道。
“印泥是印章的衣服。服装不整,则失之寒碜;印泥不佳,则印章不能生色。善用印泥的人选择印泥,就像善书者选择笔墨一样。其品质的好坏,直接影响其艺术效果。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也。”张天元因为临摹过书画,再加上他最早得到的一套田黄石印章,也是绝对的好宝贝,所以就研究过印泥,一些道理,他还是讲得出来的,虽然未必就懂其中深意。
“看来你还是懂一些的嘛。”李明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张天元看了看这盒印泥,其色泽朱红,鲜艳夺目;细腻浓厚,气味芬芳,感觉上和文具店里出售的那种东西完全是不一样的,很多人估计认为文具店里的那东西就是印泥,其实不然,那东西只能算是印色。
文具店所售印泥因其质粗,油重,色浮,不能表达印章之本来面目。因此,决不可用作治印钤样或书画盖印之用。好的印泥厚亮细腻,色彩鲜明沉着,永不晦变,且沉厚不走油,拓用之後,印泥上结一层光泽,“用手拂之亦不脱落”。
印泥是传达印章艺术的媒介物,质量优劣,直接影响到印章艺术表达的效果。质地好的印泥,钤印出来则色彩鲜美而沉着,有立体感,显得有精神。质地差的印泥钤印出来,则显得色泽灰暗或浅薄,有的油迹浸出,使印文模糊,更加难看。
“我也就是略懂一二而已,您再让我深入地去介绍,我怕是就要哑口无言了啊。”张天元倒是自谦,那是因为他曾经也犯过错,直接用了文具店买来的那种印泥,后来还被涂寿涂老给训斥了一番呢,说他简直就是糟蹋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