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才欣然收下儿子的几百块钱后,下午去医院拿回诊断报告,被告知妻子并无大恙,不外乎有些女人常见的小毛病…不由得心中大喜。
他十六岁结婚,十七岁得子,孩子五岁时丧妻,陆德才悲愤交加之余,发誓要独自把孩子养大成人,以告慰妻子在天之灵。
陆德才确实说到做到,在他的“精心照顾”下,陆仁一路风调雨顺,无病无灾的成长起来。
在此期间,他克服了巨大的心里诱惑,排除千难万险,没有给陆仁找个后妈,唯恐孩子幼小心灵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然,暗地里相好的还是有的,只是瞒着陆仁。
这个新娶媳妇就是数年前认识的,姓王,是另一个村的姑娘。年轻时嫁给矿上的一户人家,这几年矿区开发,一时风生水起,财气冲天。王氏丈夫兜里有点钱后,变得张狂轻浮起来,在外沾花惹草,常常夜不归宿……。夫妻感情自然是无法维持,走向破裂,王氏往娘家跑回的次数日渐增多,只差最后一张离婚证了。
也正因此缘故,在一次赶集时被陆德才一眼就相中了,相互有了来往,互有好感。
陆德才只是碍于对方已婚事实,仅能暗中羡慕罢了。
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王氏的丈夫在前年的一场车祸中意外丧生,王氏这才带着女儿回到了娘家长住,为那桩不幸的婚姻彻底划上了句号。
别人的不幸,却让陆德才看到了希望,经过两年的追求,王氏又嫁入了陆家,成为陆仁的后妈。
陆德才不止一次的来过陆仁居住的地方,在逛完商场之后,大约五六点钟,他领着妻子,女儿轻车熟路的回到双井胡同,打开了陆仁家的院门。
陆仁晚上没有赶回吃饭,主要是没有时间。出租车生意好的时间段,也正是一天三餐的饭点。这就带来一个相互矛盾的问题,是吃饭要紧,还是挣钱重要?当然是挣钱重要,所以开出租车的人往往错过了饭点,长此以往,很容易留下一些暗疾。
陆仁的晚饭八点以后吃的,是在一个小镇上胡乱要碗米粉,前后半个小时,直到有人坐车回市里,他才匆匆赶了回来。
在路过家门的时候,他跑回去抱件大衣出来,四月份的晚上还有点清冷,权当薄被御寒之用。
凌晨刚过,吃完宵夜的他不觉困意浓浓,陆仁打算停在稍偏一点的一家小区门口,美美睡一觉…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去送老爸一家人去车站。
在车里陆仁做起梦来…梦见姚琴跟杨庆华大婚,他屁颠屁颠的跑去庆祝,被姚琴阴冷着脸轰他出门,关在院外,心里一急,上前敲门解释……
“咚咚…咚咚咚…咚…”陆仁惊醒过来,这不像是在梦中,车外真有人敲击玻璃,人影憧憬,并且不止一人的模样。
陆仁慢慢摇下车窗玻璃,露出两指宽的一条缝隙,一股寒气袭来,让他打个冷战,心中警觉的问道:“干啥?”
“当然是坐车了,快点开车门,师傅。”敲窗户的是个男人,看见车里一脸懵逼的陆仁,似醒非醒的样子,不觉有点好笑。
“到哪儿去?”陆仁终于清醒过来,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放眼四顾,发现此时从小区门里断断续续走出十几个人来,有男有女,正向自己走来,不时传来几声争辩声。
与此同时,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开了过来,灯光晃动间嘎的一声,停在了陆仁车子旁边。
“到前面不远的XX出所去,师傅,借你的车用一下。”车外男人客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