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把青年男人送进屠宰场，眼瞅着他走进屠宰车间，一时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多少令他有点新奇，虽然说之前也来过几次，环境并不陌生，却是来去匆匆，毫不停留，不像今天这样升起一股窥探的心情。

此时天色未亮，寒风中夹杂着几点雨滴，吹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有点晕沉的头脑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

屠宰场占地面积不小，这是全市五家屠宰场中最大的一家，占全市生猪屠宰量的三成以上，市里的几家大型超市里的新鲜猪肉大都采购于此处，是五家屠宰场中，唯一一家全年屠宰生猪的地方。

另外四家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淡季缺货的窘境，大约有13的时间无猪可杀。

陆仁在外面站了一会，感觉有点儿冷了，这才钻进车厢，开车准备离开。刚刚把车头调转过来，就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喊声：“师傅，慢点走，我还要坐车。”

紧跟着又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仁回首望后面一看，正是刚才下车的男子。

青年男人气喘吁吁的开门进来，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陆仁说道：“师傅，去XX屠宰场。”

“你不在这里买猪头？”陆仁好奇问道。

“别提了，来晚一步，剩下的猪头都被别人买走，害的我瞎跑一趟。”青年男人一边查找号码，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猪头也这么抢手？”陆仁一下子想起乐厨师结婚的那天早晨，在路上遇见一颗猪头的往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是当然，你不干这一行，不清楚此事。”青年男人说起自己的行业来，顿时有了精神，只见他又说道：“猪头最大的用途就是做成卤菜，生猪和卤肉的价格，想必你也清楚，这里面的利润说是暴利，一点也不假。只是这几年从事这行的人日渐增多，每天早晨抢购猪头就成为我们重要的任务。对我们而言，买多了不怕，最多放在冰柜里备用，少了则意味着生意面临断顿的危险，会直接影响生意的好坏，少挣不少钱呢。”

听男人这么一解释，陆仁总算明白过来，敢情这一行竞争也很激烈，真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竞争。于是他就问道：“所以你就去别的猪场转转，还是为了猪头的事儿。”

“可不是嘛，一两天买不到猪头不要紧，家里还有点陈货，可是如果这两天都买不到呢？那就坏了…明知道希望不大，还是要去碰碰运气，万一还有剩下的呢？”青年男人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这才想起电话没打，连忙打了出去。

一连打了三四个电话，跑了两三个地方，青年男子终究是一无所获，刹羽而归。

“明天三点钟之前过去，我就不相信买不到猪头。”临走的时候，青年男子狠狠的说道，也难怪他会如此生气，打车的钱白费不说，猪头却一颗也没有买到，只怕回去了不好交代。

生活不易，挣钱艰难，对此，陆仁深有体会。有时候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可是你要是偷懒，不做出努力，那么结果就是肯定的：一定会一无所获，毋庸置疑。

早晨交车之后，陆仁特意跑到一家卤肉馆，买了一斤半猪头肉回家，也算是对自己辛苦一夜的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