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商贩们吆喝声不断,每个人都还沉浸在新年的喜庆氛围里,他们对崭新的一年充满了希望。
徐炳才在三涧池惨死,不过是茶座、澡堂子众人围在一起时热议不绝的闲暇谈资。
除了对政治权谋的揣测,议论最多的是生前蛮横跋扈的徐老爷,尸身尚未入土,个房姨太太已经吵闹着要跟大房分家产,徐家嫡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会儿恐怕还在花柳繁地醉淫饱卧呢。
他们统一了结论,徐家的家业要败了。
此时远在紫禁城的摄政王却在新年的钟声里寝食难安,太后更是每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呈上来的奏折,光天化日底下逆党暗杀行动接连不断,全国多地频发。这些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早已经成了有志之士企图扭转乾坤、提高士气的不二法门,据传革命党人早已与清军达成协议,得到他们响应起义的承若,而手握军权的各省zhǎngguān早已不愿接受朝廷的掌控,大清帝国正处在万般无奈的境地。
这艘承载了近300年风浪的大船,就要在疾风暴雨里淹没了。
天寒地冻的日子,盼兮一直在明煦园为报考美院做着准备。
婚后,穆炎煦仅在家待了两日,陪着家人吃了团圆饭。这之后他鲜少在家露面,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跟先前一样,他人不在,身边跟着的侍从日日都回明煦园送东西或者取些衣物带走,往盼兮这处送的大多是一些书籍。
不用她开口,各种型号的绘画工具总是源源不断的送来。
怜碧说:“姑爷知道小姐不爱那些胭脂花粉,送的都是小姐的心头好。”
付氏同黎望舒都交代她,打发打发闲暇就好了,难不成以后还要当个画家,最要紧的还是给穆家多添几个娃娃。
盼兮沉默。
付氏搂着朗诣,问道:“让姨娘给你添个小弟弟好不好?”
朗诣盯着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这孩子从赣州回来后,对她总有些不大一样了。
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朗诣一天天在长大,必是不愿像先前那样黏着她的。
从付氏院里出来,就见到书房外守了几个人,瞧着这架势,也知道是穆炎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