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出来,见怜碧在往汤婆子里灌注热水,立春好一阵了,天还是冷,尤其到了晚上,她经常整晚都睡不热。
“不用给他留灯了…”
他今天不会过来的。
穆炎煦送他们出来时,看都没看她一眼,上车前他还跟黎望舒交代了几句,言谈间倒是面色柔缓,语气温和,心情也像是很不错的样子。
他们之间的异样情绪,当然逃不过素来心细的黎望舒,她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好在,什么都没问。
应付了一个晚上,她已经累得不愿再多想了,怜碧也看出小姐的疲惫,收起她换下的衣服,拧小油灯,悄悄合上门。
本想着能很快入睡的,翻来覆去,辗转无眠。被窝里暖乎乎的,她盯着豆粒大小的火苗,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盼兮,盼兮…”
她张大眼睛,火苗里冒出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边喊着她的名字,边张牙舞爪地靠近,盼兮害怕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大声呼救,嗓子黏住了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豆大的火苗忽闪忽闪的,越窜越高,照得这几张脸也更为清晰,“走开”盼兮尖叫,突然它们化成一群面目狰狞的牛鬼蛇神齐齐往她身上扑来…
“啊!”她绝望得闭上眼睛,身体被迅速拥入一个更温暖的地方。
“盼兮,盼兮。”又在叫她了,盼兮使劲闭着眼,不敢睁开。
有只手轻轻拍打在她后背,她恍惚了好久才从梦境中醒来。
靠得太近,穆炎煦温热的鼻息喷在她面颊上。
“做噩梦了?”在他怀里的这具身体还在瑟瑟发抖,他又收了收手臂,让她更紧的贴着自己,“没事了,别怕。”
“嗯。”她应着,吓得一身冷汗,小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温度,待心跳平稳了,才问:“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不想见我?”他语气淡淡的,她还迷糊着呢,他这么一问更是愣在那儿不动了。
穆炎煦轻笑着吻了吻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