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吊着脸,仆从们个个垂首不语,为了缓和气氛,黎望舒竭力配合丈夫周旋,“瞧你把奶奶气的,朗诣都不会这样瞎胡闹!这回定要让奶奶好好收拾你!”
“是!”穆炎煦虚心接受她的指责,他清了清嗓子,几个聪慧的下人立马会意打起油纸伞。
穆炎煦捡起付氏摔在地上的拐杖,双手奉起,“奶奶,先让望舒送您回去休息,晚些我一定过来请罪。”
付氏再抬头看孙儿时表情依然严肃,她又看看黎望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柱起拐杖,对着紧闭的大门长叹了口气,“走吧!”
落雨潇潇,天地间像隔了串珠帘,院子里安静的让人感到不安,贴身的衣物黏着皮肤,浑身上下沾满了潮气,穆炎煦不耐烦地扯了把衣领。
大半天了,也没人出来报个信,他只能在心里反复祈祷平安。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抖动,小院在春寒里孤闭寂寥,框景内毫无美色,再过几日,天就该暖和了。
里头低低的啜泣声逐渐不受控制,穆炎煦心一紧,贴着窗绡往里望去,扑鼻而来的药水味顶得浓眉一皱,掩着的纱帘内隐约有人影浮动,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他来不及犹豫冲了进去,门一下子被推开,正往外走的乔治医生和他撞了个满怀。
乔治万分无奈的眼神抵过任何言语。他瞬间明白幸运之神没能光顾,他们的孩子终究还是失去了。
“我很遗憾!”
穆炎煦点点头,克制着情绪里的波动,他知道已经尽了全力挽救,乔治也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房里素静淡雅,怜碧抹着眼泪绕过素屏,哽咽着喊他,“姑爷,小姐不是故意的…您可千万别怪罪她…小姐也很伤心,您好好劝劝她吧…”怜碧絮絮不断地说着,平日里总有些怕他的,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分寸了。
穆炎煦也不怒,只是沉默。
惆怅细雨打进心里,触动万千思绪。他在素屏外怔忡了会才对她说:“替我送送乔治医生。”
怜碧看着他深重的背影,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