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您当初说要将此种颜色融入到白色墙粉中,到时必定引人注目,谁知这几人办事不力,竟是失手打翻了盛放颜料的木桶。”郑福狠厉眼神的扫向堂下的三人。
真是晦气,他才刚上任就弄了这么一出事,这不是在主家小姐面前下他的脸吗,如果不处理好,他还有何颜面在这胭脂铺混下去。
“既是如此,那郑掌柜想如何处理此事呢?”唐楚今日带了一把水墨山水画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郑福看出唐楚有意考验他,倒也不拿乔。
心里转过百般思绪,就着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郑福将矛头对准了堂下三人。
他先是朝着唐楚拱了拱手以示尊敬,然后眉头倒立,怒不可遏地说道,“今日主家小姐在这,我也不好重罚你们,但该追究的责任还是要追究的。”
郑福指着一片狼藉,如今只留下鲜红印记的颜料木桶说道,“你们也当知道,这椒红色颜料金贵,放在以前,那是皇宫里的娘娘才能用得的颜色,这一桶的颜料咱们铺子买来就花了六两银子。”
见底下的人开始惶恐不安,郑福沉声说道,“这颜料配起来极其耽误时间,继而耽误咱们施工的进度,念在你们三人都是铺子里老人了,便每人交出二两银子吧。”
话音刚落,最左边的伙计就惊呼一声,“什么,要二两银子!”
他哭喊着奔向唐楚,双喜连忙挡到前方阻拦。
“唉!你这登徒子,你想干什么,我家小姐也是你能近前的!”双喜慌乱中呵斥他道。
“小姐啊,小人是上有老下有小,老母还卧病在床,求求您,施施恩,不要为难小人了。”伙计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着。
郑福上前一脚将他踢开,“怎么,就你苦,咱们这里有几个不是苦命的出身,小姐肯上你们一口饭吃就是天大的功德了,还轮的上你在这里叫屈。”
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果然没有再出声。
剩下的那两人似乎也被颜料的价值吓住了,他们每个月五百文的工钱,要支付二两银子的赔偿,不吃不喝也得四个月,但他们还要负担家里的支出,现在根本拿不出来这笔钱。
中间的青年人沉吟片刻,抬起头询问郑福,“掌柜的,不知可否分期赔偿,家里的银钱实在不够。”
“分期?分多久,你们以后若再出了事,铺子是不是得一直雇佣你们!”郑福气得胡子都歪了。
这人想的倒是挺好,还给自己找了一个长久的活计。
“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些银钱。”青年伙计着急解释道。
“宋誉,你是怎么想的?”郑福冷声询问一直默不作声的第三个肇事者。
“掌柜的,小人想试试能不能将这桶颜料还原。”瘦弱的小伙子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像贫苦百姓的面色,倒有些落魄子弟的韵味。
“噗嗤!”郑福忍不住大笑,房间里其他的活计也被他这句话逗乐。
只有唐楚疑惑的看向宋誉。
宋誉?唐楚竭力在脑中搜寻记忆,可还是想不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一星半点儿的事件,想必在前世也是默默无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