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炙热的阳光从破碎的窗棂照入屋中。
两具失去面皮,控干鲜血的尸体在明亮的光线下,好似吊在棚下的明太鱼一样。
胡梅和许诗茵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具尸体,但眼中皆是愤怒之色。
对唐宛如也是没什么好脸色,因为她们认为唐宛如这样晚才来,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他。
不过上官在这里,她们也只能忍耐,无法发火。
陆嘉华自问对现场保护的已经很好了,里面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动,但是在唐宛如看来却是严重破坏了现场。
但,这也不能怪陆嘉华等人,因为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没有采集脚印的技术。
“许仵作,将你的验尸情况和唐先生说一下。”陆嘉华开口道。
“是,大人”头发花白,不过精神矍铄的许仵作躬身答应了一声。
“根据小人的验探,两位大人都是被凶手用利器割喉而死的,并且凶手应当是一名左撇子。”
说到这里,许仵作用手示意那两件将死者钉在墙上的兵器。
“因为他们全部是被兵器击穿右肩挂在墙上的。”
“唐先生,请再看这里,窗棂的碎片全部散落在窗外,可见凶手从大门进来将他们击杀。”
许仵作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这应当就是他们对现场的全部探查了。
“唐先生以为如何?”陆嘉华开口道。
“这两人究竟是怎样死的,必须要将尸体破开看脏腑各部才能知道……”
唐宛如刚说到这里,就被鲁县尉打断了:
“唐先生,这不是已经明摆着他们是被利器杀死的么?要不然他们已经死了,凶手还割断他们的咽喉做什么?”
看着鲁县尉那略带嘲讽的你目光,唐宛如淡淡的说道:“在死后割咽喉有很多种可能,例如凶手喜欢这样做,又例如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将人挂起,割断喉咙只是伪造打斗现场。”
“伪造打斗现场?”陆嘉华心中一动,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凶手伪造现场做什么?”鲁县尉依旧嘲讽的笑道。
“这个,在下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大夫而已,而且伪造现场只是在下的推测,还需要进一步勘察现场才行。”唐宛如道。
“你不知道你在这里瞎说什么,还要剖开尸体看脏腑各部,你这可真是于胔骼堆中求显名啊!”鲁县尉眼中嘲笑色之色更浓。
始终没有说话的胡梅和许诗茵则是皱起了没有,她们虽然不赞成鲁县尉的话,但是心中也起了别样的心思。
唐宛如淡淡的笑了笑,没有与鲁县尉争辩什么,她知道,这是对方在故意找茬,自己人微言轻,如果说出过激话只能给自己招来麻烦。
“鲁县尉,你的职责是什么你给我说一下。”陆嘉华突然开口道,长眉毛下的双目冷如寒星。
“陆大人……”
“说!”
“下官,下官的职责是维护本县治安和抓捕盗贼。”鲁县尉的额头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那仵作干什么的?”陆嘉华接着问道,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中的深寒却是任谁都听的出来。
“卑职该死,卑职该死……”鲁县尉如打断了脊梁的野狗样跪在地上,不停的责骂自己。
“你身为一县之尉,域内发生如此大案,不思如何破案,反而嫉贤妒能,诬陷贤良,你还配戴那顶乌沙么?”
说道这里陆嘉华已经是满目怒火。
“来人,给我将此人乱棍打出去,在我向陛下上书弹劾此人之间,不准其在行县尉之责。”
鲁县尉知道陆嘉华虽然身为知州,但没有免掉自己的权利,不过可以让自己停职。
一旦陆嘉华上书朝廷,朝廷是必准其弹劾的,别说是他,就算是徐县令陆嘉华上书弹劾也会被免掉。
这倒不是陆嘉华有什么特别能力,而是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上官弹劾下官,只有极特殊的情况才会不准。
犹如被判死刑的鲁县尉向范同知和徐县令看去,想让他们帮忙求个情,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这次这个鲁县尉做的太过分了,要知道死的可是大内侍卫,皇帝亲军。一旦破不了案,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况且还有两个大内护卫在这看着。
这也是为什么陆嘉华明在没有查明唐宛如身份前也要重用她的原因。
胡梅和许诗茵则是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陆嘉华竟然如此杀伐果断。
“对不起,唐先生,让您受委屈。”陆嘉华一脸真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