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可为走到近前,周围早就围着一大群人,人群中间站着两个人。
一个小胖子和一个小瘦子,两个人在对话,光听内容,申可为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你刚才是不是碰了我一下”小胖子说。
“是啊,我碰了你一下”小瘦子说。
话说不到几句,小瘦子忽然出拳,正凿在小胖子肥胖的脸上,小胖子也不势弱,见他两脚腾空,一屁股墩在了小瘦子的肚子上,把小瘦子吃的饭全挤了出来。
没有多少前奏,两个人竟然殴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冲突的突然性,还有两个人出手的分量,都让申可为大吃一惊,这在他们的世界,实在不是常见的情况。
申可为无心观战,就继续往城里走。
从城外开始,沙漪的喊叫声音一直不绝于耳,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但是又总是追不上,就像条鱼线,牵引着申可为往前走。
在悦宾酒楼,申可为猛然停住脚步,侧着耳朵倾听片刻,然后急急迈进了酒楼。
因为步伐匆忙,申可为无意间带起了尘土,险些还撞到了上菜的伙计。
申可为走过之后,扭头要赔笑脸,表示歉意,没等他道歉,早有一个壮汉站到了他的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再看伙计,把托盘往地上一扔,竖着眉毛,盯着申可为,双手叉腰走了过来。
除了他们,在其他桌子上,有人一边擦桌子,一边骂街:“妈的,这是赶着去投胎吗?”
“真缺德,这点土”说着,抖着身上的尘土。
鉴于在甲龙寨的成功,申可为打算以暴制暴,说几句狠话来吓唬众人,突然,身边响起了木棍断裂的声音,众人赶紧围了过去。
伙计摘下肩膀上的抹布,朝着申可为抖了抖,然后就跑过去看热闹了。
在悦宾楼的二楼上,临窗户的位置有一个大胖子,在临门口的位置,有一个大高个子。
大高个子在等人,等的人迟迟不来,心情焦急,无聊地频繁看向窗外。
大胖子正背对着窗户而坐,抬头就看得见别人瞅向这里,明明是看窗户,但是从他的位置看,就好像在看他。
大胖子对大高个儿很不满,就走过去,说道:“唉~,你老看我干什么?”
大高个儿说:“嗯~?你那么大声说话干什么?”
“你凭什么盯着我看,知不知道那很不好?”大胖子说。
“你再说一遍!”大高个儿说。
大胖子依言又说了一遍,大高个儿抬手就打,一拳揍在大胖子的肚子上,大胖子不觉得痛,但是觉到了耻辱,于是抬脚就踹,把大高个儿踹到了二楼栏杆上。
栏杆断裂,发出猛烈的木棍断裂的声音,所有人听到了声音,很快就围到那里。
大高个儿自觉没面子,于是翻身跳起,凭着比大胖子更快的转身,跑到了大胖子的背后,突然一踹,把大胖子踢到了栏杆上,栏杆支撑不住大胖子的肥胖身体,他直着从二楼摔下楼去了。
大胖子摔到楼下,大高个儿并不罢休,从二楼朝着大胖子的肚子跳下,幸好大胖子挪动了身体,才讨得活命。
大高个儿一脚踩在了破碎的茶壶上,把脚底割出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渗出了鞋底,脚底火烤般地疼痛,连腿骨折断的伤痛也遮过去了。
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仍旧不依不挠,死死纠缠在一起。
看热闹的人还在叫好,喊道:“好,割了他的脖子”。
“好,杀掉他,别留活口”
趁着人们都在看热闹,申可为站在楼上俯瞰人群,发现人群里没有沙漪和老头子,于是又在楼上楼下寻找,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这时候,耳边的声音也消失了。
跑出酒楼,申可为茫然地走在街上。
这时候,他终于有空打量一下这里的街景。
这个城市非常繁荣,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人群,人来人往,交谈的很少,但是有无言的彼此施礼,大家像是守着某种特定的秩序生活。
除了很少交谈,聊天,寒暄,这个城市的声音也很少,大街虽然人潮汹涌,然而是处在一种诡异的静寂之中。
卖东西的小贩,默默地推着车前进,只有在别人忽然拦住他,或者拽住他的衣角,他才突然停下,笑着给别人准备着货物。
街边上要饭的乞丐,一只手拿着竹板,一只手拿着碗,手舞足蹈,摇头晃脑地表演,但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周围看着的人们,很少会笑,即使笑,也是保持非常低声,怕打扰到旁边的苍蝇一样,轻轻地笑。
如果有好心人要往乞丐的碗里扔钱,会先扬起手,做出扔钱的架势,然后乞丐眼明手快,赶紧蹲到那个人脚下,举着碗,把碗凑到那个好心人的手下,好心人把手伸到碗里,直到手碰到了碗壁,然后才轻轻地撒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