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看了看包袱,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流,然后扭头出门了。
男人瞅了一眼,粗嗓门说:“哼哼,小破布匹块,有的是”。
申可为没再说什么,抱着包袱皮,里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这时候,申可为急忙在胸前摸索,摸到了熟悉的东西,终于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屋里只剩下他了,静得吓人。
桌子上的碗里开始散发更加浓烈的气味,申可为鼓起很大勇气,终于端起了碗来,手由于紧张而颤抖。
一经晃动,碗里的绿东西竟然发出“咕咕”声响,随后大小不一的泡泡开始生出,然后又相继破裂。
筷子将碗里的绿东西挑开,东西掉在地上,马上从床下爬出几个黑虫子,又大又肥,在头部长着细长的角,涌向绿东西周围,转眼,绿东西就消失不见,在地上留着一块湿痕。
绿东西挪开,碗里的黄褐色的东西暴露出来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东西发着薄薄一层的彩光,看去就没有食欲。
申可为看了看自己的腿,闭起眼睛,冥想了很久。终于咬了咬牙,嘴巴凑近汤碗,把碗端了个底朝天。
本想着一口气喝掉,结果胶状物散落,糊了他一脸。
他闭着眼睛,用手在脸上胡乱抓摸,终于脸上一片焦黄,上面铺着厚厚一层的黄油似的黏物。
经过一番辛苦地努力,他最终还是吃了一些,肚子里稍微有点东西了。
有食物噎着,竟然食道一股气体冲出,他打了一个饱嗝。
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他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和脸。
妇女闻声进屋,问道:“香嘛个吧?再一盎”说着,扭头就要走。
申可为只是听到了一个“香”,心说人家也是恩人,再客气客气吧,于是昧着良心点头,甚至翘起了大拇指。
妇女跑出房间,脸上马上绽放了笑容,小跑着来到黑汉子身边,把碗递给他,说:“香着哩,要多吃多碗,可高兴,可得劲儿”。
听到后,黑脸汉子也终于喜笑颜开,不再绷着脸,虽然如此,但是在别人看来,没有区别。
旁边有好几个绿色的孩子,围在一个土坑边上,都吃着手指,口水顺着手指滑下,直接流到了手肘的地方。
黑脸汉子把一个大棍子伸到了坑里,然后双手用力搅着,边搅动边喊旁边的孩子,说:“去去去,别在这个地克馋着,旦子子们”。
孩子们并不听话,只是跑开一会,然后很快又凑到了坑边上。黑脸汉子瞅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腾出一只手,拾起一个小木棍,伸进了坑里,然后动了两下,拔出来,递给了孩子们。
木棍上粘着黄绿相间的黏糊糊的东西,表面围裹着无数只蛆虫蠕动着,孩子们见了就抢,抢到的孩子拿着就跑,其他孩子追赶着,跑开了。
土坑里冒着泡泡,很快就把棍子凝固住了,黑脸汉子用大力才把棍子拔出来。
当看到黑脸汉子端着又一碗绿色的东西进了屋里,申可为的内心是崩溃的。
黑脸汉子把碗墩在桌子上,然后扭头就离开了。
这一碗绿东西似乎更加有活力,在表面更剧烈地冒着泡,同时味道也更加难闻。
只看了一眼,申可为的目光追随黑汉子而去,最后聚焦在了落下的门帘上。门帘是绿色的,上面有许多块状的污渍,全是红的,黄的,各种彩色。
不经意地扫视着门帘,突然他看到了一片黑。那一片黑说不清是什么,在绿色的脏布门帘上很显眼。
有一刻,申可为全神贯注地盯着,想查明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只是刹那,他恍然大悟,那个黑点里竟然有一个白点,恐怖异常。
突然,寒意生起,从申可为的背后,一股寒流直逼脖颈。
黑脸汉子出了门,心里实在高兴,竟然学着孩子的模样,出了门就趴在门框上,在门帘上支起一个小洞,他要亲眼看一看申可为吃掉拿东西。
最快的速度移开视线,申可为低着头,眼看着汗珠从额头滴滴落下,如同雨点,凿在东西上,噼啪作响。
与此同时,黑汉子心里也在打鼓,一边兴奋,一边担心。
到底故事如何,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