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可为伸出细细的胳膊,挥舞了两下,表示他的体力还好。
那一天,回到屋子之后,申可为回忆了很久,他们两个的相遇,相识,一切就像缘分。思路一点一点延续,最后他想到了未来,想到了婚事,不一会儿就想到了那种事情。
正在男人的猥琐不堪的思绪中游荡,忽然一个纯洁的光亮的身影,闯入他的脑海。
那个身影,纯洁美丽,淡淡的笑,温柔的话语,总是仰起小脸,问东问西。不论怎么想,申可为记不起来,就像记忆被抹去了。连那个姑娘的名字,他也记不起来。
这个不知姓名的女孩,常常进入他的梦里。
不过在身边,有一个与此类似的姑娘,就是跳姑娘,她曾经频繁光顾他的小屋,然后不知疲倦地为他跳舞。
想起了跳姑娘,申可为心里总有打不开的结。莫名之中,他总坚持一个看法,觉得跳姑娘在这里是受压迫的,也同样是不情愿的,所以,他甚至想着就她离开这里。
但是,她就这样失踪了,毫无音信,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到了第二天,又是漫长的一天,申可为躺在重建的床上。
说来可笑,好的床就是不如破床躺着舒服,在无聊的时候,听着破床吱吱呀呀的叫声,无疑也是一项乐趣。
为了让床奏出多样的声音,人的身体要调整各种姿势,姿势变得时候,速度的快慢,也很影响音质的发挥。
如果照此研究,在深牢大狱里,无聊的犯人,早该琢磨出一整套的“床动音乐学”,将笨拙的大铁琴取而代之,人人演奏,都得搬一个大床,在上面一躺,也是一项营生,同时又是消遣。
在苦熬的一天里,申可为就晃动床板,床板和墙壁碰撞,发出各种节奏的撞击声。晃久了,床板又破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和过去一样动听。
偶尔,他将腿抬起,然后重重地砸下,床板发出阵阵的凿击声。
他自己没有觉察,其实他的腿受着极大的冲击力。
一旦腿伤,计划又得搁浅,他都没有考虑。
无聊地玩着床,他的心没有胡思乱想,嘴巴却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唉,今天离开,跳姑娘——”
耳朵听到了跳姑娘,传到了心里,他的心里又翻起波浪。
在最后的时刻里,申可为甚至留恋这里,想着在这里等待,等待跳姑娘。
终于,门外一阵喧哗,短暂的跺脚声之后,回归了安静。
数数到了五百几,申可为才出了门。
两人在约定的地点相遇。
霍兆轩睁着大眼睛,望着申可为,说:“事情办得怎样?”
“办妥了”申可为说,然后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回过头来,她还在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股小女生的认真劲儿。
申可为又说:“呃,我已经把送饭的抓住了,打晕了”。
“确认还在吗?”霍兆轩问。
“还在,就在立柜里窝着。今天,送第一碗时,我就抓住了黑汉子,过了一会儿,中年妇女来了,我又把她打晕了,那个家伙……我好好教训了她一顿”申可为说。
如果没有跳姑娘的东西,如果没有内功护体,申可为怎么可能完成这些壮举,还怎么在霍兆轩之前,男人一回。
霍兆轩今天说话很少,申可为就说:“计划顺利,放心吧,去看鲁大哥”。
在他们经过的屋门前,听到许多哼叫声,里面的人们受着饥饿的煎熬。
正如他们计划所料,鲁关山求食欲望更加强烈,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爬下床,不知道爬了多久,已经靠近了门的位置,还在朝门外爬着。
门帘撩起,在旁边的屋里,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出来了。他的眼珠突出了眼眶,身体脸上只看得见骨头,蹒跚着出门,嘴里有一丝气息喷着,听起来非常恐怖。
霍兆轩看了一眼,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他们,救……”
申可为马上拦住她,说:“就是我师父,也不会解救玄城中的所有人,这里跟玄城无异,先做我们的正事”。
霍兆轩狠狠心,才把目光从那个病态的瘦子身上转移,看向面前,鲁关山已经将近爬出,只差一点距离。
申可为不禁撅起屁股,蹲低身子为鲁关山加油。
霍兆轩也暗暗为鲁大哥用着力气,就在最后一个手指的距离,鲁关山突然停住了。
他们俩个白用了力气,鲁关山竟然停住了。
那个骨瘦如柴的人,似乎视力不佳,在栏杆内随处游荡,很快就吸引了大厅里卫兵的注意。
绿人们互相交流,一会儿,聚集了一群绿人,站在楼下看上面的瘦子。又有绿人跑去通报,很快,带回了更壮的绿人,他们组成小队,朝着上面跑来。
鲁关山停在了原地,痴痴呆呆地扭头,看向地面,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卫兵的脚步声在过道处响起,越来越近。
申可为马上跑向房间,恐怕也来不及。
霍兆轩凝重地望了申可为一眼,问:“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