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可为哭着跑向霍兆轩的坟头,终于再一次失控,嚎啕大哭,哭得凄凉悲惨,一时间天地感动,天空灰蒙蒙,雨泪涟涟,大地摇荡荡,震颤不止。
见到大地突然摇晃,申可为撒开怀抱,吃惊地查看,发现霍兆轩的坟头更加剧烈地晃动。新坟的泥土呈珠状,顺着坡体,向两边滚落。
鲁关山一见急忙跑到坟边,神情喜悦说道:“我就知道,故事里的主角不会这么快死亡的,一定会有意外发生!”
申可为听了他的话,虽然对某些词汇不甚明白,但是大意了解。大意就是:霍兆轩复活了。
第一次,申可为看着鲁关山这么可爱,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悦耳,实在是从未有过的感觉。申可为不禁跳起来,跑过去拥抱鲁关山。
果然,意外发生了,坟头在申可为的背后炸裂,喷溅出许多泥土,有的灌到了申可为的脖子里,有的直接糊在了鲁关山的脸上。
坟头炸裂后,从地上升起了一股烟尘,其色蓝白相间,另外包含了一种难闻的气味。这种气味闻起来发干,堵塞人的气管。过了几百年之后,这些东西被人用来盖房子。
再之后,申可为就转过身,看到坟头上面还是盖着一层土,炸开的不过是突出地面的土堆。
申可为瞅瞅鲁关山,问:“怎么还没炸开?”
鲁关山也纳闷,说:“难道鬼斧神工,也带间歇的?还是偷工了?”
两个人站在坟边,傻傻地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坟头炸开,棺木显现,反倒是看着坟头上面的土在变色。
开始土是黄色的,偶尔有红色的,后来,这些土变成了灰色的,越来越多,最后灰色成了一种新鲜的蓝。
申可为失去了耐心,上去就摸,发现地面是硬硬的。忽听得一声惊雷,两人抬头去看,发现天空乌云密布,和刚才无异。
透明的雨珠唰唰地落,拍在人的脸上是清清凉凉的。
两人低下头,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
原来是,霍兆轩的坟不但没有打开,而且被圆了坟,上面扣上的“帽子”摸起来非常硬,非常沙。
刚开始,在这些东西上还能划下痕迹,过了一会儿,这些东西僵硬如铁,再想刻东西,必须是借着刀子石头才行。
申可为惊叹一声:“呜呼啊,此乃何物?”
鲁关山摇头道:“从未见过,又像水,又像泥,还挺硬!”
申可为转转眼珠,说:“不如叫它水泥,但是水泥凭空而出,我的阿轩——”想到这里,申可为嚎啕大哭,喊着,“阿轩——,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听到他的哭声,连树木都动情,纷纷流出了翠色的油脂。
这时候,在空中飘荡的,还有更加伤心的。它们就是五山阴魂,它们奉命保护申可为,心想在白尚白客栈因为能力有限没能挽救霍兆轩,于是想要弥补。
看到申可为为霍兆轩的新坟悲哀,因为新坟被雨水浸透,于是五山阴魂想着为申可为解宽心。
五山阴魂发动五鬼运财的本能,这是他们值得一提的法术。借着这种法术,五山阴魂把未来时代的钢筋混凝土都搬到了这里。
这些东西一旦成型,坚固持久,刀枪不入,原以为申可为看到会转悲为喜,没想到他哭了起来。
五山阴魂一时无计可施,心说:“这个人也实在太难伺候了,实在……”
“阿轩,你给我回来,快回来——”鲁关山也应喝着申可为,喊着相同的词汇。
反正是被雨淋透了,索性就顾不得身子,鲁关山陪着申可为哭喊。
申可为听到鲁关山的悲痛,心情更加悲痛,他总得要超过鲁关山的悲伤程度,所以他加大嗓音,用力嚎着:“阿轩,你快回来,快回来——”
鲁关山也扎头学着喊:“快回来,快回来——”
申可为更起劲,喊:“阿轩,快回来,你若不回,看我找你去也——”
鲁关山垂着头,听到什么就喊什么,喊:“阿轩,你若不回,我……”
喊到这里,鲁关山突然绝对不对劲,急忙抬头,发现申可为左手握刀,右手伸腕,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臂流出。
鲁关山莽劲上来,大叫一声:“呔!看你还不投降?!”
申可为一听就傻了,头也抬了,手也慢了,刀子也离开了手腕。幸亏鲁关山犯二,否则还真惊不了他。
一见申可为注意力转开,鲁关山上去就扑,两下就抢夺了刀来,奔着自己的胳膊就划去了,这一下又快又准,正割在手肘处,鲜血流满了手臂。
申可为望望自己的袖珍小伤口,望望鲁关山的一道刀痕,突然感觉自惭形秽。
申可为问道:“鲁大哥,你何必呢?”
伤口被雨水淹后非常难受,鲁关山痛苦地喊着:“**,走火了!”
申可为不好意思管理自己的伤口,于是把干净布匹撕下,为鲁关山包扎伤口。
申可为边包扎伤口边说:“鲁大哥,你何苦,就是陪葬,也得我先去啊,再说你割的地方,这也不准,割准了应该是喷血才对。血若是这样的流法,流速,那要想死,得等到什么时候?慢不慢,中途饿了怎么办?”
鲁关山听着麻烦,骂道:“磨叽,你说我割得不准,这我不否认,但是若是说陪葬的顺序,我是不同意的!”
申可为问:“不同意,为什么?”
鲁关山吼道:“我要死在你前!”说着,轻轻地拿起了刀子,缓缓放在胳膊上。心里颤抖着,暗说:千万莫要走火。
申可为说:“不!我要先死“说完,申可为抢过刀来,轻轻放在了手腕上,他坚信这个地方是准确的。
两个人争执不下,就一赌气继续赶路。申可为先提出离开的建议。
没想到说出之后,鲁关山非常同意,尾随其后。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小树林,申可为和鲁关山分道扬镳。
鲁关山一心想着报仇,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在他心里,他早就认定,申可为一定有很大的使命在身,虽然申可为没有提及,但是看得出来是办大事的人。鲁关山的另一个道纪,为人法则就是认定你强,就跟你到底。
所以,鲁关山看似分道扬镳,不过是远远地跟踪申可为而已。
从磨云城到西南京城的路很远,其间偶有村落,客栈却找不到。
从早上走到夜晚,申可为只吃了一顿饭,出了人家的门,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村落。
幸好夜晚月光明亮,借着月色,申可为又走了两三里地,终于遇到了又一个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