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无意使申可为伤心,不过意外触及了他的痛处,致使申可为悲痛交加,竟然自己把自己灌醉。
申可为醉倒,谭老爷仍旧自饮自酌,可见酒量之大。喝了几杯之后,谭老爷悄悄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在谭老爷的带领下,几个人同时进入房间,慢慢走近申可为。
这一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目不转睛,牢牢盯着申可为,一步一步逼近。
至于醉倒一边的鲁关山,白日里被人恭维极甚,又是道歉赔礼,又是夸赞。但是现在,没有人肯看他一眼,就是摔倒一旁的椅子,人们也不能施以更多的蔑视。
众人盯了申可为很久,之后开始议论,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谨小慎微地谈论着。从进屋到现在,他们的行为举止,音容笑貌分明就是一群蚊蝇的做派。
他们议论片刻,从他们之后,又走近一个人来,这个人只看了两眼申可为,就退着走出屋子。
那个人走后,众人纷纷点头,谭老爷在人群之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满意神色。
谭老爷摆摆手,众人一齐退去,悄然无声,脚步神秘。
谭老爷命老媪收拾了酒桌,自己才最后退出屋子,屋子的门帘放下,他到了那一边的屋子。
那一边的屋子的门和申可为睡觉的屋子门相对,中间隔着一个客厅,虽然距离很近,但是那一边的屋子的门帘整日放下来,也不知道那一边的屋子里面还有多少屋子,或者又有多大空间。
申可为清醒的时候,曾多次因为好奇,斜眼盯着那一边的屋子的门帘。希望门帘被风吹起,从缝里可以看见屋里的情形。
但是可惜,大风起时,那边屋子的门帘依旧垂挂如常,并无有高低起伏,只是门帘表面稍有微漪而已。
仔细一看,原来那一边屋子门帘底下吊着铅块,以及密密的小铁球,起到了良好的下坠作用。
第二天,申可为从醉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叫道:“阿轩,阿轩?”叫了两声没有回应,他坐起来,朝着外屋喊道:“阿轩,你在哪儿?”
叫声太大,引起了那边屋子里的人注意,一个老媪循声出来,见到申可为坐了起来,急忙从客厅倒了一杯茶,捧着送到申可为面前。
申可为接过茶,说:“多谢,请问我的朋友在哪里?”
老媪笑了笑,指指外面,说:“哦~,他啊,在院里,挺高兴的”。
申可为听了,心中欣喜,喝了一口茶,把被子交给老媪,说:“劳烦了”。
老媪笑笑,垂眼看申可为,说:“哪里,哪里”。
申可为看着老媪举手投足,似乎有什么情意,越想越可怕,申可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申可为跳下床来,跑着出门,边跑边喊:“阿轩,你在院里干什么?阿轩?”
跑到门外,见到院里的场景,申可为左右观看,问:“嗯?
阿轩在哪?”
院里都是一些孩子,靠近门的位置,鲁关山和谭老爷站得靠近,在讨论拳法里的套路。
鲁关山见到申可为,也不过来说话,谭老爷听到喊声才走过来。
谭老爷施礼,道:“申兄弟,睡得可好?”
申可为还礼道,说:“老庄主,请问我的朋友何在?”
谭老爷指了指鲁关山处,说:“那不是,玩得正好!”
申可为急忙摆手,说:“不是这个,是……”
说到此处,申可为心头一痛,忽然想起了几天的故事,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自己是谁。
谭老爷满脸迷惑,问:“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申可为头脑处在混沌和清醒之间,吞吞吐吐地说:“阿……轩,去哪儿了?”
这时候鲁关山跑了过来,他不是和申可为打招呼,而是见谭老爷跑过来了,他来找谭老爷。
正好听到了申可为的话,鲁关山拍拍申可为的头,说:“申大哥,你怎么了?糊涂了,还找阿轩,阿轩死了啊——”说完,鲁关山不合时宜地笑了。
申可为一听,两眼直瞪瞪,双腿发软,颓然倒在地上。
原来是酒精麻痹之后,申可为忘了几日的事情,一时被人点醒,竟然接受不了,所以如同泰山压顶,申可为倒在地。
谭老爷命人抬申可为到了屋里,好生地伺候着他。
在床上只歇了一会儿,申可为看看窗外天色大亮,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拱手道:“谭老爷,我要走了,请千万莫要阻拦!”
申可为说着,收拾包袱,马上要出发。
谭老爷也不知道申可为想起了什么,或是突然间受了刺激,只是看着他如此担心行程,所以不便再三阻拦。
谭老爷伸手按住申可为的包袱,语重心长地说:“申兄弟,且再缓一缓”。
申可为瞅谭老爷一眼,说:“谭老爷多日收留,对我有恩,若求回报,请切去一手作为报偿,但是走是非走不可!”
见说到这等程度,谭老爷不便强留,说:“申兄弟误会了,请你务必再等一刻,只是一会儿,听我把事情讲清~”
申可为见谭老爷言语诚恳,不像玩笑,于是无奈地说:“好,谭老爷请讲吧!”
谭老爷转身向屋外,刚喊未喊,申可为拉住他,谭老爷轻轻拍着申可为拉他的手,笑了笑。
谭老爷喊道:“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