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夜闷声回答:
“你是已经答应了婚约吗?”
慕云欢拿出银针,随意道:“自然,我已有夫郎,你这想法要不得。”
“听说是个杀猪匠,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他?”沈离夜嗓音低沉,语调缓慢,很有质感。
慕云欢笑得无情,漫不经心地敷衍:“我对我的未来夫君爱慕已久,不论他的身份地位。”
她的嗓音清冷柔软,像是猫爪一样轻挠在他的心上,他明知是假的,还是忍不住问:“当真?”
“我对他一片深情,可昭日月,自然当真。”慕云欢信口胡诌。
明知她是敷衍的话,沈离夜心中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竟然让他胸中暴戾之气都平静了许多。
慕云欢针灸完,他的疼痛竟真的减少了几分。
沈离夜凝眸看向她,桃花眸中泛着罕见的柔和,话题一转:
“如果那个杀猪匠,他是个短命鬼,你也会嫁给他吗?”
“和你没关系。”慕云欢被他磨完了耐心,冷眼看向临风,“针灸完了,慢走不送。”
她的冷漠,像是能将他全身鲜血都抽得干净,心脏忍不住的窒息。
临风看着两人暗流涌动,把心一横,试探着问:“前两日我家房子被人一把火烧了,如今我们主仆暂时无处可去,慕姑娘可否收留我们几日?”
慕云欢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这儿是药堂,不是客栈。”
沈离夜深邃幽暗的眼眸中划过微光,他看向她:
“那你这缺打杂的么?包住就行。”
慕云欢不解地蹙了眉,冷声道:
“就你这身子骨还想打杂?好好养着!”
沈离夜看着她,神色恹恹,眼底写着淡淡的怅然若失:
“那…临风呢?他什么都会,人挺勤快的。”
临风用力点头,表情严肃:“慕姑娘,我什么都会,任劳任怨,上到保镖下到厨子,我都可以的。”
慕云欢看着这个主仆俩没说话,心底有些不爽,她不就善心大发救了个人,怎么好像还被赖上了?
沈离夜眉宇间是掩不住的躁郁,忍着胸中的戾气,语调平稳:
“其实,我分辨药材,写药方这些做得都还不错的。”
字里行间的失落…她无法忽视。
慕云欢心底烦躁,可看见他怅然若失的模样,又克制不住的心软。
她捏了捏眉心,纵容道:
“在我嫁出去之前,你们俩可以留下来,我也可以医治你的病,但住宿费和医药费一天一千两银票,去留你们随意。”
说完,慕云欢转身拔腿就跑,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于那个男人格外的耐心和柔和。
沈离夜撑着头,看着她略带仓皇的背影,眸中是势在必得的笃定。
慕云欢冲回房间,又气又无奈,指尖还残存着他身上的余温。
这都什么事儿。
“师父,揽月阁来信了,江湖上有人在追查‘慕云欢’的消息。”林琛带上房门,低声禀报。
慕云欢递给他杯茶,嗓音微冷:“对方是什么人?”
“经过多番追查,查到了定北侯,定北侯出身不高,但十二岁进入军营,历经大小战役上百场,战功赫赫,一路从小兵卒打上来,官拜正一品镇国将军,但在三年前突然身中奇毒,大宋皇帝念其功绩,加封为定北侯。”林琛神色严肃。
闻言,慕云欢拧眉看他:“沈离夜……有点意思。”
大宋国向来重文轻武,兵力极差,之所以能在七国中立足,极大部分的功劳都在沈离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