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趴在阳台上,看着傅祗戴着帽子口罩两手空空的出去,又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
她估摸着傅祗快到了,赶紧趿拉着拖鞋,跑去给他开了门。
“想吃什么?”傅祗扯下口罩,边换鞋边问她。
宋胭家里很少有男人来。
这个“男人”不包括青木,那家伙是个洁癖,走到哪里自己的拖鞋带到哪里。
因为常来的都是女人,所以宋胭没有备男士拖鞋。
这会儿傅祗穿的是一双新的女式拖鞋。
他脚大,脚掌往前露出了半个来,有些滑稽。
宋胭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傅祗瞪她一眼。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温声又问了一遍。
“想吃什么?”
“你做吗?”
宋胭挑挑眉,没由来的想起自己喝过的那碗焦糊的粥。
她咂咂嘴,好像口腔里还蔓延着苦味。
傅祗看着宋胭一脸的抗拒,皱皱眉。
那次是失误,失误好吗??
他第一次做饭,又是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慌忙之间,能做好吗?
他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走进厨房。
傅祗不打算问宋胭想吃什么了,反正她的口味他这么多年早就熟记于心了。
“你去休息行不行?感冒了还乱跑?”他看着宋胭还打算呆在这儿看他做饭,一点身为病人的自觉都没有,心里有点零星的火冒上来。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宋胭小时候皮实,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朋友不多。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伤生病了。
最好笑的一次,是在初中。
他们一起上美术课的时候,宋胭拿削笔刀削铅笔,不小心把手背划了道口子,那家伙的痛觉神经估计离家出走了,宋胭还是手背上的血顺着手指流到她的大卫像上才发现的。
更可笑的是,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跳起来,大叫一声:“谁的手伤了?血都沾我身上了!”
搞的他们一班几十个人都开始扒拉衣服,看自己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最后还是傅祗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那血明明就是宋胭自个儿的手背上流出来的!
他吓了一跳,紧张的手都开始抖。
美术老师也发现了,示意傅祗赶紧把人送到校医室。
傅祗还算有点理智,回过神来,拉着宋胭就跑。
在校医室里,宋胭离家出走的痛觉神经才归位——她揪着傅祗腰上的软肉,几乎疼哭了。
一边哭,她还一边抱怨:“呜呜呜我的大卫像……我都画了一半儿了呜呜呜呜,结果血一流,半张脸都毁了呜呜呜……”
傅祗想着宋胭年少的样子,嘴角勾起来。
也就她那么蠢,手背都伤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大卫像。
一转头,就发现宋胭还在厨房门口站着。
宋胭:“你笑什么?春心荡漾的。”
傅祗瞪她一眼。
宋胭扁扁嘴,随即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拿着手机缩回被窝。
她记得这附近有家餐馆很好吃来着?
点个外卖好了。
她觉得,要是指望傅祗的手艺,还不如花两个软妹币来的可靠。
宋胭的点开“饿了么”,划拉着页面。
划拉了半天,脑子里又浮现出傅祗那张略有点委屈的脸。
宋胭叹了口气,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那男人自尊心那么强……
还是算了吧。